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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北愣住了,摇摇头。
老太太终于捡完了所有碎片,慢慢直起腰来。
&0t;那天早上,他还喝了我煮的小米粥,说晚上回来要吃我包的饺子。
&0t;她的声音很轻,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,&0t;结果下午厂里就来人说他出事了被掉下来的钢梁&0t;
小北的脸色变得惨白。
&0t;妈我&0t;
老太太摆摆手,脸上浮现出一个疲惫的微笑。
&0t;妈不是怪你。
妈只是想告诉你,这世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。
再大的痛苦,时间长了,也就淡了。
&0t;
她转身往门外走,在门口停了一下,没有回头。
&0t;粥在锅里热着,想喝了自己去盛。
妈去睡会儿。
&0t;
门轻轻关上了。
小北站在原地,像是被雷劈了一样。
过了好久,他才慢慢蹲下来,用手捂住脸,肩膀剧烈地抖动着。
我走过去,轻轻抱住他。
他的眼泪透过我的衬衫,烫得我皮肤疼。
&0t;我是个混蛋&0t;他哽咽着说。
我摇摇头,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最后一缕阳光从窗帘缝隙中消失,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的呼吸声。
过了很久,小北终于平静下来。
他擦干眼泪,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。
&0t;我去看看妈。
&0t;他的声音沙哑但坚定。
我点点头,跟着他走出房间。
老太太的房门关着,里面没有声音。
厨房里,电饭煲的保温灯亮着,散着温暖的光。
小北轻轻打开电饭煲,小米粥的香气立刻充满了整个厨房。
他拿出碗,盛了满满一碗,又剥了两个煮鸡蛋放在旁边。
&0t;我去给妈送过去。
&0t;他说。
我看着他小心翼翼地端着托盘走向老太太的房间,轻轻敲了敲门。
&0t;妈,我给你送粥来了。
&0t;
没有回应。
他又敲了敲,声音大了一些。
&0t;妈?&0t;
依然没有回应。
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攫住了我。
小北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,他放下托盘,猛地推开门——
老太太躺在床上,脸色灰白,一只手无力地垂在床边。
床头柜上倒着一个空了的药瓶。
&0t;妈!
&0t;小北的尖叫声划破了寂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