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家的路上，天色已晚。

我站在楼下的便利店门口，犹豫着是否要上去面对他。

或许，离开这里，离开他，才是最好的选择。

就在我徘徊不决的时候，手机响了一声，是婆婆来的信息：「明天带浩浩去医院检查，他爸的老战友从国外回来了，让他必须去。

」末了加了一句，「别忘了你也是张家人，注意分寸。

」

我的心一沉。

婆婆的语气总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，好像我们只是她家的一份子，需要随时听候差遣。

我捏着手机，决定先回家再说。

电梯里的灯光惨白，我站在角落，看着楼层指示灯一格一格变亮。

打开家门，客厅空荡荡的，只有电视出微弱的声音。

我放下包，走进卧室。

张宁正躺在床上刷手机，听到动静也只是抬眼看了一下。

&0t;吃饭了没？&0t;我试探着问他。

&0t;吃过了。

&0t;他不耐烦地继续低头看手机，&0t;你呢？&0t;

&0t;没还没。

&0t;我声音越来越小，不知为何，面对他的冷漠，我却害怕起来。

&0t;那就去做饭，我饿了。

&0t;

&0t;我去医院了，有点不舒服。

&0t;我轻声解释。

&0t;医院？&0t;他这才抬起头，&0t;怎么了？&0t;

我犹豫了一下，没有提怀孕和打胎的事。

&0t;没什么，老毛病。

&0t;

他点点头，没再说什么，又低头看他的手机。

我转身走向厨房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
这样的生活，是我想要的吗？那个曾经说会爱我一生的男人，现在连看我一眼都觉得是负担。

半夜，我被一声巨响惊醒。

黑暗中，我看到厨房的灯亮着。

张宁站在那里，面前是被他掀翻的餐桌，锅碗瓢盆碎了一地。

他手中的酒瓶已经空了，眼神疯狂。

&0t;你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？&0t;他嘶吼着，&0t;我在外面拼命工作，回来你就给我摆脸色？&0t;

我已经习惯了他的情绪化，颤抖着拿起手机。

&0t;你再这样，我就报警了。

&0t;

&0t;报警？&0t;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&0t;你试试！

你以为你离了我就活不下去？别做梦了！

你这种女人，满大街都是！

&0t;

我沉默了。

确实，这个城市里，比我温柔、比我漂亮、比我顾家的女人多的是。

他何必对我这么大的火？

他突然冲过来抢我的手机，我本能地后退，却不小心绊倒在沙上。

他一把抢过手机，狠狠摔在地上。

&0t;你闹够了没有？&0t;我擦掉眼泪，声音出奇地平静，&0t;你想离婚吗？直接说吧，别搞这些莫名其妙的把戏。

&0t;

&0t;离婚？&0t;他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，&0t;你做梦！

凭什么你不想过了就可以一走了之？你知道我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吗？&0t;

&0t;付出？&0t;我冷笑，&0t;你付出的是什么？是半夜的酒气，是无端的指责，是摔碎的一切？&0t;

&0t;你&0t;他气得浑身抖，&0t;你就不能像个妻子那样，温柔一点，体贴一点？&0t;

&0t;我已经尽力了。

&0t;我平静地说，&0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