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个时辰后。
距离港城海域不远的公海上,铅灰色的海浪嘶吼着撞击礁石,咸腥的海风卷起马哥濒死的呜咽。
大军松开钳制的手,那具断裂的四肢在月光下划出扭曲的抛物线,像一袋浸透血水的垃圾砸进翻涌的墨色潮水中。
浪头瞬间吞没了人影,只留下几圈徒劳挣扎的泡沫。
“噗通。”
人就不见了。
大军又裂开嘴,丢掉手上沾血的棒球棍,任其闷声钻进深海,掏出毛巾来慢条斯理擦拭指缝的血渍,对着同船惟一的伙伴挤了挤眉道:“咋样,我说了不让你为难吧,这不就解决了?”
龚平安面无表情,抬起自己的手腕,只见手腕上腕表指针正指向凌晨两点二十七分。
他对着尚未挂断的电话开口,声音比海水更冷,“老板,鱼已经入海了。”
电话另一端,浅水湾别墅的露台被山雾笼罩。
陆阳裹着浴袍倚在栏杆边,手机听筒里传来龚平安毫无波澜的汇报,远处港湾灯火碎成一片模糊的光晕。
在他的视线前方,泳池的另一端,萧军瘫在藤椅上灌着威士忌,酒杯磕碰牙关的细碎声响清晰可闻。
而牟其忠焦躁的踱步声正从客厅地毯一路蔓延到露台门槛。
他们俩此刻显然并不比陆阳承受的要少,因为之前那些在山下想堵他们的本地社团古惑仔们,手里有枪,陆阳也并没有瞒他们,第一时间就告诉了他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