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 “爹,您怎么了?”林大勇轻声问。
老爷子深吸一口气,努力想平复情绪,眼泪却还是掉了下来,砸在桌面上。他声音哽咽,带着浓重的乡音:
“没……没事……爹是高兴……是高兴啊……”他抹了把眼泪,“我就是……就是想起咱们逃难那会儿……不容易啊……真不容易啊……”
他的话打开了记忆的闸门,桌上不少人的眼眶也跟着红了。那段颠沛流离、生离死别的日子,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和伤痛。
“那么多路口……哪条是生路,哪条是死路……咱不知道……就咬着牙往前走……你娘……”老爷子声音更咽,“她……没能跟着咱们享上今天这福……她要是能看到该多好……”
提到老太太,桌上响起了低低的啜泣声。小刘氏更是放下筷子嚎啕大哭、其余人也都偷偷拭泪。
“还有……还有大丫头……她也是个没福的。”老爷子说完喝掉杯中的酒:“二丫头......二丫头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......”说到这他已经老泪纵横了。
擦了把泪:“你们几个舅舅家......不知道......”他彻底说不下去了。
堂屋里弥漫着悲伤而沉重的气氛。逃荒路上的生离死别,是在座所有人永远无法磨灭的痛。
过了好一会儿,老爷子再次抬起头,努力挤出一个笑容,泪水却流得更凶:“哭啥!都别哭!今天过年!咱得高兴!咱得替她们好好活着!看看现在,咱们有房子住,有地种,有饭吃,有衣穿!孩子们都好好的!这就是最大的福气!来!都端起杯!为了咱老林家、田家能在这箬溪村扎下根,为了往后的好日子,干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