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窸窸窣窣的声音,像无数条冰冷的小蛇,顺着风钻进上官悦的耳朵里,缠绕着她的听觉神经。左边十米外的蒿草,明明没有大风,却在微微晃动,草叶摩擦的“沙沙”声里,混着一丝极轻的“窸窣”,像是有东西在草茎间缓慢爬行;右边更远些的地方,一道枯草被压弯的痕迹,正慢慢向她这边移动,痕迹过处,草叶重新直立,却留下了细微的抖动;连她身后,也有一阵若有若无的气息飘来,不是荒原的土腥味,而是一种带着点潮湿的、类似兽类皮毛的味道。
她僵立在枯黄的蒿草丛中,双脚像灌了铅一样,钉在原地动弹不得。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碎胸腔,“咚咚”的声音在耳朵里轰鸣,盖过了一半的风声。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到了极致,皮肤下的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,连牙齿都开始微微打颤,发出细微的“咯咯”声。冰冷的汗水从额头滑落,顺着脸颊流到下巴,滴进衣领里,与身上的寒气交织在一起,激得她浑身战栗。
她的右手死死攥着那块粗糙的陶片,左手攥着鼻烟壶的碎片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连指甲都嵌进了掌心,伤口被再次撕裂,渗出血珠,混着泥土,把碎片和陶片都染成了暗红色。这两块冰冷的硬物,此刻成了她唯一的慰藉,仿佛只要攥紧它们,就能证明自己还“活着”,还能和这个陌生的世界产生一点微弱的连接。
是狼群吗?她想起以前在纪录片里看到的草原狼,总是成群结队地在荒原上游荡,用低沉的嗥叫威慑猎物,锋利的牙齿能轻易咬碎骨头。还是这个世界特有的、更可怕的掠食者?比如长着獠牙的怪兽,或者能在地下穿行的毒虫?又或者……是那些她听不懂语言的土著?如果是怀着恶意的土著,他们会不会把她当成入侵者,用石斧砍向她?
绝望像冰冷的淤泥,再次从脚底涌上来,没过她的膝盖,快要把她彻底淹没。刚才因为发现陶片而燃起的那一点希望火苗,在这未知的恐惧面前,变得像风中的烛火一样,摇摇欲坠,随时都会熄灭。她的视线开始模糊,眼前的蒿草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