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沉渊自前堂回转,斜倚在柴房的榻上,自怀中取出那具木偶娃娃。
看着娃娃那张天真而诡异的脸庞,少年的目光微微闪动。
初时瞧来,只觉这人偶阴森可怖,然则此刻再观,那份惧意竟是淡了,反倒生出几分说不清的亲近来。
他伸出手在那光滑的木质头顶轻轻摩挲,心中暗忖:
“此物虽邪,却也数番助我于危难。是耶非耶,善耶恶耶,当真是难以分说明白。”
正自出神,忽又想起一事,不由得拍了拍额头,自语道:
“倒忘了问那位楚公子,我这识海之中,强夺来的道基与心火,日后该如何处置。”
“那魏拙之道基已为浊流所污,若不寻个法子加以炼化滋养,只怕用不了几回,便要彻底废了……”
“罢了,眼下夜色已深,她经了白日一番折腾,想也乏了,明日再问不迟。”
念及此处,他脑海之中,却又不期然地浮现出上官楚辞于堂前戏耍那师兄妹二人的情景。
但见她巧笑倩兮,言辞机敏,将一桩诡事说得妙趣横生,分寸拿捏得无可挑剔。
那份潇洒与慧黠,当真是他平生未见。
“她……当真与我所识女子,大不相同。”
他心中暗道,“初时只道她城府深沉,唯利是图,然则数番历险,方知其心怀大义,更有那舍身相救的豪情。她有她的狡黠,亦有她的孤独;有她的坚韧,亦有她的柔弱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