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有各的命。”他最终又重复了这句话,像是在对安雨琪说,也像是在对自己说,“睡吧,明天还有事。”
与此同时,95号院里,却是另一番光景。
冰冷的屋子里,只有里间炕上还有点微弱的热气。
贾张氏早已裹着厚厚的被子睡了,发出沉重的呼吸声。
槐花蜷缩在炕角,也迷迷糊糊睡着了,眼角还带着泪痕,晚上奶奶又因为一点小事骂了她,而母亲只是呆呆地看着,没有像以前那样护着她。
秦淮茹却睁着眼,毫无睡意。
剧烈的咳嗽让她胸腔如同风箱般拉扯着疼痛,她怕吵醒别人,拼命压抑着,憋得满脸通红,眼泪都呛了出来。
隔壁93号院隐约传来的欢声笑语、汽车引擎声、还有那个外国女孩清脆的笑声……
像一根根针,刺穿着她的耳膜,也刺穿着她的心。
那么热闹,那么幸福。那是她一辈子都无法想象、也无法触及的另一种生活。
她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,也曾对生活有过微弱的憧憬,但这一切都被残酷的现实碾得粉碎。
丈夫早逝,婆婆刻薄,儿子不孝,女儿离散……
她的一生,就像一场漫长而痛苦的苦役,看不到丝毫光亮。
如今,她连苦役的资格都快没有了。
打零工越来越难找,她的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。
咳嗽越来越重,浑身无力,常常发低烧。
她知道自己可能病了,很重的病,但她不敢想,也没钱去看。
这个家,再也经不起任何风波了。
绝望像冰冷的潮水,一点点淹没她。
她听着隔壁隐约传来的、属于别人的幸福声音,两行冰冷的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,迅速消失在破旧的枕头上。
她甚至没有力气去擦。
而棒梗,直到深夜才带着一身酒气和寒气回来。
他根本没注意隔壁是否热闹过。
他烦躁地踢掉鞋子,摸黑爬到炕上,粗重的喘息带着酒臭。
厂里最近风声紧,主任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善,他心里憋闷又害怕,只能借酒浇愁。
至于母亲的咳嗽、家里的冷清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