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沉,对闯入者毫无察觉。
梦思行让邵庭靠着墙边坐下,自己则蹲在他面前,仔细打量着他的脸色。
“您还好吗?”
他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。
邵庭摇了摇头,想说自己没事,但牙齿却不受控制地轻轻打颤。
梦思行皱了皱眉,目光在桥洞里扫视,现了一些废弃的硬纸板和旧报纸。
他迅将这些收集起来,堆在两人面前,然后从战术背包的一个小隔层里取出了一个金属打火机。
“咔哒”
一声,一小簇火苗燃起,点燃了干燥的纸板。
橘红色的火焰跳跃起来,驱散了小范围的黑暗和寒意,映照在两人脸上,投下晃动的光影。
温暖逐渐蔓延开来。
邵庭感觉僵硬的手指恢复了些许知觉,他下意识地更靠近了火堆,也更靠近了始终守在他身边的梦思行。
他甚至没有意识到,自己仍然依赖着梦思行身体传来的热量,仿佛那是比火焰更可靠的温暖源。
火光中,梦思行的侧脸轮廓分明,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,此刻跳动着温暖的火焰,也映照出邵庭有些脆弱的身影。
气氛变得有些微妙,桥洞外是风雪和追捕,桥洞内却是短暂偷来的宁静与温暖。
邵庭抬起眼,望着近在咫尺的、这张由他亲手塑造的完美面容,内心的担忧悄然滑出唇边:
“你这样跟着我逃亡,可能会遇到很多危险,甚至……可能会被销毁。
你后悔吗?”
梦思行闻言,转过头,目光直直地看向邵庭,没有任何迟疑,也没有任何复杂的运算痕迹,只是用一种无比清晰的语调回答:
“不后悔。
博士。
您去哪里,我就去哪里。
有您在的地方,才是我的归宿。”
邵庭的心跳漏了一拍,他避开了那过于直白和专注的目光,低下头,轻轻应了一声:
“……嗯。”
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待在桥洞下,分享着篝火的温暖和彼此的体温,等待着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过去。
当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,雪势渐小,第一班公交车的车灯终于穿透朦胧的晨雾,缓缓驶向站台。
邵庭和梦思行立刻熄灭了火堆,仔细清理了痕迹,然后快步走向站台。
邵庭感到一阵头晕和乏力,额角隐隐作痛,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烧了。
在冰天雪地里潜伏数小时,即使是他也难以完全抵抗。
公交车门嗤一声打开,里面空荡荡的,只有司机一个人。
梦思行率先上车,投了币,然后转身小心地扶着脚步有些虚浮的邵庭走上台阶。
司机是个面容和善的白人中年大叔,他透过后视镜看了两人一眼,尤其是脸色苍白、被梦思行紧紧扶着的邵庭,随口问了一句:
“哦,愿上帝保佑你,小伙子,你这朋友没事吧?这大冷天的,脸色这么差。”
梦思行反应极快,他侧过身,用身体巧妙地挡住了司机大部分视线,脸上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十分自然的微笑,语气温和地回答:
“愿上帝保佑您,谢谢您关心。
他”
“他是我爱人,身体有点不舒服,昨晚没休息好,我陪他去医院看看。”
他好像听到了“爱人”
?
坐在靠窗位置的邵庭,原本因烧而昏沉的脑袋,像是被一道细微的电流穿过,瞬间清醒了几分。
他猛地抬起头,看向梦思行挺拔的背影,身上不受控制地泛起一阵热意,幸好被烧滚烫的脸颊掩盖了大半。
他张了张嘴,最终却什么也没反驳,只是默默地将视线转向窗外飞逝的雪景,心跳却莫名地加快了节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