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,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了紧张的气氛。
产婆抱着包裹好的婴儿出来,脸上带着疲惫却庆幸的笑容:“生了!
是个大胖小子!
母子平安!
真是万幸!”
老郎中连忙进屋查看刘盈的情况,现她虽然虚弱,但身上的热度竟然在慢慢消退,神志也逐渐清醒,完全没有出现预料中那种持续高热、危及性命的情况。
他猛地抬起头,目光惊疑不定地看向一直安静守在门口、此刻正微微松了口气的邵庭,尤其是他身边那盆散着浓烈酒气的药水和那些处理过的布。
这一次,老郎中的目光不再是诧异,而是充满了深深的探究和难以置信。
这个少年,他刚才那些看似古怪的举动,难道真的有效?!
刘盈母子平安并且成功避开了凶险“产厄”
的消息,迅在城西的街坊邻里间传开了。
人们口耳相传,都说是振威武馆那个平日里安静乖巧、常来帮忙的少年邵庭,用了什么奇特的“干净法子”
和“药酒”
,才保住了刘家媳妇的性命。
刘盈的丈夫,武馆的厨子,更是对邵庭感激涕零,亲自带着红鸡蛋和谢礼上门道谢,逢人便夸邵庭是他们家的大恩人。
保元堂的老郎中也从最初的惊疑不定转为由衷的赞叹。
他仔细琢磨并尝试推广了邵庭那套“煮沸水”
、“药酒擦拭”
、“注重洁净”
的法子,果然在后续几次接生中,大大减少了产妇热的危险情况。
这让他对邵庭更是刮目相看,几次拉着邵庭的手,啧啧称奇:“孩子,你心思细腻,观察入微,更难得的是胆大心细,临危不乱!
天生就是学医的好料子啊!
不如就留在我们保元堂,跟着老夫学医如何?”
邵庭面对夸赞,总是显得十分腼腆和谦逊,他微微低下头,脸颊泛红,声音轻柔地解释道:
“老先生过奖了……我只是平日里喜欢翻看些杂七杂八的医书,自己胡乱琢磨些方子,想着刘姨平日待我极好,情急之下才冒险一试,没想到真的起了些微末作用,实在是侥幸,当不得老先生如此夸赞。”
他这番说辞合情合理,既解释了他懂医的来源,又强调了是情急冒险和侥幸,完美地掩盖了他深不可测的真实底牌。
就连江暮云听闻此事后,都对自己这个体弱的弟弟再次刮目相看。
他只知道弟弟识字懂事,却没想到在医道上竟有如此机智和天赋,心中既骄傲又隐隐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——
弟弟似乎……越来越出他的认知和掌控了。
一时间,城西好几家小医馆和药铺的郎中都对邵庭产生了兴趣,纷纷流露出想收他为徒的意思。
毕竟一个有天赋、有机智、还在附近街坊中有了好名声的学徒,是相当难得的。
然而,邵庭却一一婉言谢绝了这些好意。
他的目标,从来不是在这些底层的小医馆里打转。
几天后,他整理好衣冠,主动找上了海州城中一家口碑颇佳、规模中等的医馆——“回春堂”
。
回春堂在海州城经营已有三代,医馆主人姓吴,祖上出过一位“医士”
,在城中颇有声望,虽比不上两家大医馆,但平日接待的病人也多是些殷实人家和有些身份的文人商户。
邵庭在城西的事迹,回春堂的吴大夫自然也略有耳闻。
但于他而言,那不过是市井间一桩奇闻轶事罢了。
或许那少年确有几分机智和运气,但医道一途,浩瀚如海,仅凭一点机智和运气是远远不够的。
回春堂内,有天赋肯吃苦的学徒并不少见,但最终能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