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“当面请教?”
凌曜低声重复了一遍,尾音拖长,带着点暧昧的咀嚼意味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,随即响起一声短促的、近乎愉悦的低笑。
“行啊。
时间,地点。”
他答应得异常爽快,甚至带着点迫不及待。
邵庭报了一个相对安静、离警局和凌曜常活动区域都不算太远的咖啡馆的名字和时间。
“一会儿见,邵法医。”
凌曜说完,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。
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,邵庭缓缓放下手机。
他能感觉到,凌曜在听到他主动邀约时,那一瞬间压抑不住的……欣喜。
另一边,飞驰的摩托车上,凌曜单手握着车把,缓缓将手机塞回口袋。
头盔下的唇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,形成一个真实而愉悦的弧度。
心情莫名地有些杂乱,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,一种陌生的、雀跃的期待感不受控制地涌上来。
他很想见邵庭。
迫不及待地想看看,那个愚蠢又固执的法医,主动约他见面,到底想干什么?
是继续那套一本正经的询问?还是……因为那个吻,终于有了点别的反应?
前几日在圣岛那场血腥的“净垢仪式”
,似乎真的让教主满意了。
那个老东西确认了他的忠心和有用,终于重新放宽了对他的限制,不再将他死死摁在岛上。
而且,教主还意味深长地提了一句:“曜,你知道吗?除了我,还有另一个人,也在为你那位‘小朋友’求情,央求我放他一条生路呢。”
他当时立刻追问是谁。
教主却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,眼神里那种故作慈祥、仿佛看待任性孩子般的关爱,恶心至极。
教主没有回答,只是含糊地说:“总有人舍不得看他死,对吧。”
凌曜懒得去深究那“另一个人”
是谁,反正邵庭的命暂时保住了,这就够了。
教主最近似乎因为某些大额“供奉”
而心情极佳,难得地纵容了他的行为。
于是,一得到有限的自由,凌曜一刻也不想在那座令人窒息的岛屿上多待,立刻骑上摩托车冲回了市区。
他用一场冷酷的表演和别人的鲜血,重新证明了自己与教会的利益捆绑,换来了继续与邵庭“玩游戏”
的许可。
邵庭能活着,能呼吸,能继续出现在他面前,代价是另一个人的死亡和痛苦。
凌曜对此毫不在意。
反正这世间所有人,迟早都是要下地狱的。
他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刽子手,提前送一些人上路罢了。
至于帮教会制造炸弹、黑入银行系统制造混乱和经济损失……这些事他做得毫无心理负担。
他本就是恶人,也从不奢求救赎。
地狱?那才是他该去的归宿。
而现在,他什么都不想去思考,只想赴约,去见他唯一的、有趣的“光”
。
引擎出咆哮,摩托车加划过街道,朝着约定的地点疾驰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