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段明昭站在月台上,一身笔挺的军校制服,肩章上的金穗在晨光中微微闪烁。
他抬手将军帽戴正,帽檐下的眉眼凌厉如刀,唇角却绷得紧紧的,像是刚听完什么让他不爽的事。
"
少爷!
"
段家的司机小跑着迎上来,身后还跟着两名穿军装的卫兵,腰间别着锃亮的驳壳枪。
段明昭将手中重重的皮箱塞过去,语气有些烦躁:"
父亲在家吗?"
"
大帅一早就去军部了,"
司机接过箱子,压低声音,"
不过大帅特意吩咐了,要您回来后先去书房等他。
"
段明昭冷哼一声:"
我就知道。
"
正说着,他的几个军校同学凑过来,其中一个笑嘻嘻地搭上他的肩:“明昭,别忘了下午三点,庆喜班!”
"
滚!
"
段明昭一把拍开他的手,耳根却微微红,"
谁答应你们了?"
"
哎哟,段少爷这是要反悔?"
另一个同学揶揄道,"
昨儿个在军校里,可是你自己点头同意的!
"
段明昭耳根一热,声音陡然提高:"
我那是——"
他猛地刹住话头,压低嗓音咬牙切齿:"
我那是给你们面子!
什么破戏班子,也值得我专门跑一趟?!
"
"
得了吧,"
同学挤眉弄眼,"
庆喜班的邵老板,那可是北平城最红的戏子!
他前段时间唱的《贵妃醉酒》连我们教官都夸他唱得好,说是有生之年必听一次!
"
"
闭嘴!
"
段明昭恼羞成怒,"
我管他红不红!
我对戏子一点兴趣都没有!
"
他突然哽住,因为同学从怀里掏出一张戏报,上面赫然印着邵庭的戏装照。
水袖半遮面,眼尾绯红如血,美得惊心动魄,明明是戏装,却偏有种说不出的韧劲儿。
段明昭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。
"
怎么样?"
同学得意洋洋,"
去不去?"
段明昭一把抢过戏报,粗鲁地塞进自己军装口袋:"
嘁,去就去,不就是个戏子在台上咿咿呀呀吗,有什么可稀罕的!
"
卫兵们眼观鼻鼻观心,假装没听见“戏子”
这个在段家堪称禁忌的词。
"
得了吧,"
同学促狭地笑,"
你姐从伦敦回来,不也常去庆喜班?她包养的那个花旦,不就是庆喜班的?"
段明昭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:"
段明兰是段明兰!
我是我!
再胡说八道,信不信我崩了你?!
"
他作势要掏枪,几个同学哄笑着跳开,一边往自家车跑一边喊:“三点!
别忘了!
你姐都帮你打好招呼了!”
段明昭气得一脚踢飞月台上的小石子,转头瞪向憋笑的卫兵:"
看什么看?!
上车!
"
他转身大步走向轿车,背影僵硬得像块钢板。
车窗外,同学还在挥着手喊:“三点啊段明昭!
别忘了——”
段家公馆坐落在北平城西,灰砖青瓦的洋楼掩映在几株老槐树下,门前立着两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