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而今天,是他人生中第一次“叛逆”。
他擅自修改了经过层层审核的演讲稿,抛出了那个埋藏心底已久的、真正想要探索的方向——赋予仿生人以真正的“情感”与“自主意识”。
结果,便是在全球瞩目的发布会上,被泼了一脸冷水,并陷入了巨大的舆论漩涡。
现在是2040年。
人工智能的洪流以不可阻挡之势席卷了全球。
城市的天空被层层叠叠的悬浮轨道和全息广告牌切割得支离破碎,摩天楼宇直插云霄,玻璃幕墙上流动着绚烂却虚假的电子光影,地面之上,磁浮车流无声穿梭,编织着高效而冰冷的交通网络。
然而,在这片极致繁华与高科技的表象之下,是触目惊心的“低生活”。
巨大的贫富鸿沟如同天堑。
社会的顶层精英居住在云端公寓,享受着机器人管家无微不至的服务和基因编辑带来的长寿健康;而数量庞大的底层民众,则被挤压在拥挤、肮脏、不见天日的地下城或地面棚户区,依靠微薄的政府救助金和零散的尚未被AI取代的体力活勉强度日。
失业率居高不下,社会情绪在虚拟现实的麻醉和现实生存的压力下,变得愈发焦躁和脆弱。
高科技,低生活,光鲜与腐烂并存。
这就是2040年,一个矛盾到了极点的时代。
而邵庭,刚刚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,点燃了一根可能引燃整个社会的导火索。
他走到实验室巨大的观测窗前,窗外是城市令人眩晕的霓虹夜景。
玻璃上,模糊地映出他自己湿漉漉、却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。水珠还在缓缓滑落,像这个时代无声的眼泪。
这个时代,人类早已与高科技深度捆绑,无法分割。
从城市基建到居家生活,智能机器人无处不在。它们高效、精准、不知疲倦。
然而,所有投入市场的机器人,其核心程序都被设定了严格的安全界限和底层逻辑。
它们可以惟妙惟肖地模仿人类的喜怒哀乐,提供无微不至的服务,但它们本质上仍是工具,是程序代码的集合体,永远无法跨越那条“非人”的鸿沟。
在人工智能的强力驱动下,城市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膨胀更新。但光鲜的背后,是触目惊心的资源倾斜和生存质量的断层。
富人区的空中农场里,无土栽培的有机蔬菜价格昂贵得如同奢侈品,只有顶层精英才能每日享用。
而占据人口绝大多数的普通人和穷人,日常赖以果腹的,是工厂流水线下生产的、口味单一、营养勉强达标的预制合成食物。
饿不死,但也绝对谈不上健康。
生存,成了一种最低限度的维持。
这种巨大的落差,催生了社会层面一种普遍且强烈的矛盾情绪——对人工智能的极度依赖与极度厌恶并存。
人们离不开AI带来的便利,却又将高失业率、生活压力、社会固化等一切问题归咎于AI的过度发展。
任何与AI相关的新政策出台,都可能成为点燃公众情绪的导火索,引发轩然大波。
如果此刻走进任何一个城市的公共求职中心,看到的景象大抵相似:
失意的年轻人脸上写满迷茫,而更多上了年纪的中年人,则会一边烦躁地刷着几乎不会有回音的求职界面,一边怀念地感慨:
“还是以前好啊……那时候,活儿虽然累点,但机会多,人也踏实……”
但这些社会的阵痛和个体的哀叹,似乎都与窗前的邵庭无关。
他凭借无人能及的智慧和技术,早已积累了惊人的财富。在海城最核心的地段买下一整栋摩天大楼作为私产,对他而言并非难事。
他享受着这个时代最顶级的资源:全球限量千台的浮空车、私人飞机、每日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