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任由它慢慢熄灭。
厕所隔间里烟雾缭绕,戴眼镜的男生还在小声啜泣。
邵庭终于开口,剩余的烟雾从他唇间溢出,衬得他的唇色更加嫣红:\"赵老师一会会来这上厕所,别做太过分。\"
他的声音很淡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。
说完,他直接解开裤链,若无其事地上完厕所,洗了手,转身离开。
三个混混站在原地,竟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直到邵庭的背影消失在门口,他们才如梦初醒般面面相觑。
\"...妈的,刚刚怎么回事?\"
\"我怎么知道!\"
\"算了,今天算你走运!\"混混一把推开眼镜男生,骂骂咧咧地踹了一脚隔间门,\"赶紧滚!\"
眼镜男生扶了扶歪掉的眼镜,踉跄着跑出厕所,却不知道——
根本没有所谓的赵老师要来。
而邵庭,其实根本不会抽烟。
走廊拐角处,邵庭捂住嘴,压抑地咳嗽了几声,喉咙里泛起的灼烧感让他眼眶微微发红。
他摊开掌心,上面全是冷汗。
——真是荒唐。
他竟然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,演了这么一出戏。
邵庭深吸一口气,等胸腔的刺痛感平息后,才面无表情地回到教室。
没有人注意到他短暂的离场,也没有人发现他指尖残留的烟草味。
邵庭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本《海城大学专业指南》的书脊。
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书页上,将\"建筑系\"三个字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。
他的目光落在\"毕业生平均起薪\"那一栏,数字很漂亮,足以让他未来不再为钱发愁。
这才是他需要的。
他合上书,抬眼望向窗外。
操场上有几个男生在打篮球,笑声隔着玻璃传来,模糊而遥远。
真吵。
邵庭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。
他厌恶这所学校,厌恶这些无所事事的同学,厌恶他们像群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毫无意义的综艺和游戏。
但他别无选择——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,能拿到全额奖学金的高中,已经是命运施舍的恩赐。
那些所谓的亲戚,在他父母去世后像秃鹫一样围上来,表面说着要照顾他,背地里却盘算着怎么瓜分那笔赔偿金。
呵,邵庭的嘴角扯出一个冷笑。
他宁愿住校,宁愿忍受这些无聊的课程和嘈杂的环境,也不愿意回到那个充满算计的\"家\"。
课桌抽屉里还放着上周收到的明信片,是远房姑妈寄来的,假惺惺地问他\"生活费够不够用\"。
邵庭连拆都没拆,直接扔进了垃圾桶。
谁知道那张纸背后藏着什么心思?
他早已学会不信任任何人的\"善意\"。
初中时那些给他递烟的男生,嘴上说着\"交个朋友\",眼里却写满了虚荣,仿佛跟年级第一混在一起,就能证明他们不是废物。
白痴。
邵庭垂下眼,他的时间很宝贵,没空陪这些人玩过家家的游戏。
他每天雷打不动的晨跑,严格控制的作息,甚至连感冒都要精确计算药量和恢复时间,因为生病太奢侈了,既花钱又浪费时间。
至于抽烟?
想到厕所里那根劣质香烟的味道,邵庭的喉咙又开始隐隐作痛。
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润喉糖,薄荷的清凉暂时压下了那股灼烧感。
不值得。
可他又担心,如果不接那根烟,霸凌落到他的头上,还要耽误他时间去处理。
只是为了一个陌生人,演那么一出戏,实在不值得。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