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日,宫里传来了消息,这次事件的主角,凌不疑,或者说,霍无伤,醒了。
正午时分,积压了许久的乌云终于缓缓退散,阳光暖暖的洒了下来。
初春的阳光就是这样,风起时,带着些微凉的寒意,风止时,又悄悄把暖意揉进青砖黛瓦里,连带着空气里都飘着些松快的暖意。
这一刻,天是透亮的蓝,云是轻软的白,连落在衣料上的阳光,都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。
恍惚间会觉得,这世间好像本就该这样澄澈温暖,没有一丝阴霾。
温辞靠在铺了垫子平坦石头上,在眼睛上遮了块帕子,仰着白净的脸颊,任由阳光漫过周身,整个人都浸在柔和的暖意里,透着几分慵懒。
婢女低声通传:“殿下,三公主来到了。”
温辞闻言,只抬手摆了摆,继续坐着。
不过半盏茶的工夫,庭院里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还夹着珠钗碰撞的清脆声。
三公主提着裙摆,急匆匆闯了进来,见温辞还悠闲地晒着太阳,不由得跺了跺脚,急声道:“嫂嫂!
这都什么时候了,你怎么还在晒太阳?你没听到外面的流言吗?”
说着,她还伸手挡了挡头顶的日光,眉头皱得更紧:“再说这日头虽暖,晒久了也会黑的!
我那三兄你又不是不知道,根本就是个挑剔鬼,你若晒黑了,他要是变心可怎么办?”
三公主这话是自然是不敢当着文子端的面说的。
这些年,文子端在都城的坏名声,她这个做亲妹妹的也是出了大力的,也就是文子端向来不在意旁人如何评价他。
温辞取下眼上的帕子,眼睫轻颤着适应了光线。
一旁的婢女与内侍早已动作麻利地在她们头顶搭起了帐子,帐子四角挂着小巧的熏香炉,袅袅兰芷香伴着微风漫开,四周垂落的纱幔轻轻晃荡,将刺眼的日光滤得柔和了许多。
她指尖拂过茶盏边缘,捏起一块芙蓉糕咬了一小口,将剩下的放在面前的白瓷碟里,慢悠悠道:“急什么?”
三公主惊道:“怎么能不急,外面的闲言碎语都传疯了,说三兄和十一郎谋算储君之位,三兄这次的计划也太鲁莽了,怎么会闹得这么大?亏我从前还以为三兄最是聪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