吐出一口浊气，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。

……

赤霄仙城那巨大得足以容纳山岳的城门在身后缓缓闭合，将城内的喧嚣与繁华隔绝开来。

前方，天地骤然变得苍茫而压抑。

一艘线条流畅、形如飞梭、约莫十丈长短的青玉飞舟悬浮在离地三尺的空中，舟身铭刻着细密的御风符文，散着淡淡的青色辉光。

这是林琰在城中随手购得的代步之物，在仙界只能算是最寻常的货色。

飞舟破开稀薄的云气，朝着西北方向平稳驶去。

度不算快，但异常平稳，舟身符文闪烁，将高空凛冽的罡风稳稳排开。

舟，林琰负手而立，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。

他深邃的目光穿透前方翻涌的云海，投向那越来越清晰的地平线尽头。

白清秋安静地侍立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，一袭白衣胜雪，在这苍茫的天地间显得格外清冷。

她看着前方，秀眉微蹙，清澈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凝重和忧虑。

越往前行，光线似乎被无形的巨口吞噬，天色愈昏沉。

原本还算澄澈的仙灵之气，开始变得驳杂、污浊，仿佛被掺入了大量粘稠的墨汁。

一种令人心神不宁、神魂隐隐刺痛的气息，如同冰冷滑腻的毒蛇，悄然缠绕上来，无处不在。

“坠神渊…”

白清秋低声轻语，声音在呼啸的风中显得有些飘忽，“传说上古神魔大战，有神明陨落于此，神血浸染大地，怨念千年不散，最终形成了这方绝地…仙灵之气被彻底污染，化为蚀骨销魂的魔煞之气。

寻常仙人，若无强力护身法宝或特殊功法，一旦被魔煞之气侵入体内，轻则仙基受损，修为倒退，重则神智迷失，沦为只知杀戮的魔物…”

她的语气里带着深深的忌惮。

即便以她玄仙中期的修为，面对这弥漫天地、无孔不入的魔煞气息，也感到阵阵心悸，体内仙元流转都自地加快了几分，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护体清光，抵御着那无时无刻不在试图侵蚀的污秽力量。

林琰没有回头，只是极淡地“嗯”

了一声。

他的目光依旧凝视着前方那片越深邃、仿佛连光线都无法逃脱的黑暗区域。

识海深处，那枚沉寂的冰魄神珠微微震颤了一下，散出一丝冰冷而纯净的波动，将周遭试图靠近林琰身体的稀薄魔煞之气无声无息地净化、湮灭。

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瞳深处，掠过一丝只有他自己才能察觉的、近乎于嘲弄的微芒。

神明陨落？怨念不散？或许吧。

但在他这位曾经俯瞰神界风云的至尊丹帝眼中，这所谓的“魔煞之气”

根源，其本质、其构成、其衍化轨迹…清晰得如同掌上观纹。

其中蕴含的那一丝极其微弱、几乎被污秽彻底掩盖的…属于神界法则的破碎烙印，才是真正引起他兴趣的东西。

飞舟继续前行。

下方的大地已从苍翠的山林变成了嶙峋的黑色怪石，寸草不生，死寂一片。

空气中弥漫的魔煞气息愈浓重粘稠，如同实质的黑色薄纱，视野开始受到严重阻碍。

耳边，开始隐隐传来低沉而混乱的嘶吼，仿佛来自九幽深渊，又像是无数怨魂在风中哀嚎，扰人心魄。

飞舟护体的青色光晕，在魔气的侵蚀下，出细微的“滋滋”

声，光芒明显黯淡了几分。

白清秋的脸色更加苍白，双手下意识地在身前结了一个玄奥的法印，一层柔和的月光般清辉自她体内透出，将她和林琰身周丈许之地笼罩在内，暂时隔绝了那令人作呕的污秽气息。

她靠近林琰一步，声音带着紧绷：“前辈，魔煞之气越来越重了，前方恐怕已有魔物滋生，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