杆哥!
!
!
咱们可是一个爷爷的表兄弟,你总不能分给他们,不分给兄弟吧!”
……
每个人都伸长过分苍白纤细的手臂挥动,犹如随风飘摇的白色草叶。
草叶们组成草墙,艰难阻拦着马车的前路,撕扯着车辕上的二杆,生怕自己晚上一步,难得的粮食就会被分完。
二杆一开始还遵循崇安县令之言,尽力了一些米粮,后来现每个人几乎都想多要,而听闻消息的人还源源不断的赶来此处,便也有些着急,放时并未刻意在意计数。
有人眼见旁人得的多,自己得的少,难免又心生不满,慌不择路之下,竟开口吼道:
“二杆!
你这丧良心的东西,咱们都是邻里乡亲,你怎的给他三张饼,只给我两张饼?”
“我现在就要去找县令举你偷偷出城!”
此话一出,原本哄抢的氛围霎时安静下来。
踩在积水中的上半身苍白纤细,下半身浮肿溃烂的瘦长人影慢慢,慢慢转身。
重叠,扭曲的人影晃动,只一瞬,便盯紧了刚刚的出声之人。
出声之人开口时便知大事不好,因为瑞安县法,五户一伍,实行连坐。
若是有一人出去,那不单是出去之人的全家,连带着周边五户,皆要一起受罚。
这回出去的人还不知有多少,如今说这样的话,不就是得罪所有人吗?
原先昏头的脑袋霎时清明,刚刚出声‘威胁’之人抱着怀中两张炊饼往后悄悄退去。
在场之人本要安慰几句二杆,誓担保自己绝对不会说出去,可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——
被威胁之人,反倒似乎一点儿都不害怕被县令治罪。
二杆只是奋力往下扔着炊饼,余光瞧见不远处一脸茫然的自家媳妇,还一副完全不怕旁人听到的模样,有胆大吼道:
“媳妇儿,愣着做什么,快跟我走吧!”
“崇安,崇安遍地金山银山,那处的县令眼见我逃难过去,竟还给我带了不少粮食回来,说是预支给我的工钱。”
“不用回去拿东西,不要了,此处的东西,咱们都不要了,我这趟回来,就是来接你们娘俩儿走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