友把大件儿行李带走,才有空吃了两碗面条,啃了几个王春燕早上蒸的窝头,填饱了肚子。
赵建军点点头,看了眼墙上的挂钟:“时间差不多了,让你妈和奶奶拾掇拾掇,咱该走了。”
林秀莲把最后几块红薯干塞进小布袋,塞给卫红:“拿着,给妹妹当零嘴。”
王春燕则把闺女的小棉袄裹得更紧,又往包里塞了条裤子和一小瓶温水:“火车上怕她尿湿裤子,有备无患。”
卫民背着自己的小书包,里面除了弹珠,还多了个赵建军给的搪瓷缸子,说是“路上喝水用”。
一行人锁门时,林秀莲回头看了眼门楣上的“94”号,轻轻叹了口气,又很快笑了:“走吧。”
夭夭趴在赵建军的怀里,看着路边的白杨树往后退,突然指着远处的烟囱喊:“爸爸,那是外公的厂子!”
赵建军回头望了一眼,笑着点头:“是呢,等咱到了东北,让外公有空去看咱。”
火车站的人比预想中还多,赵建军让家人在候车室等着,自己去取票。
夭夭牵着奶奶的手,稀奇的看周围来来往往的人,有人背着麻袋,有人抱着孩子,脸上都带着赶路的匆忙,却又藏着点对远方的盼头。
“哥,火车是不是像长龙?”卫民拽着卫国的袖子问。
“比长龙还长!”卫国说得煞有介事,“能坐好几百人呢!”
赵建军取完票回来,手里还多了几个烤红薯,塞给夭夭一个:“趁热吃,甜着呢。”
夭夭捧着热乎乎的红薯,小口啃着,她看着爸爸被阳光晒得发亮的侧脸。
看着哥哥们闹来闹去,看着妈妈和奶奶低声说着话,突然觉得,这个年代苦是苦了点,但也还不错。
“检票了!”广播里传来清亮的女声。
赵建军站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灰:“走,咱上火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