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成的底气,也是他对抗勋贵的底气。
刚要离开,杨武匆匆赶来,手里攥着一张折叠的密报,纸页边缘被夜风刮得发颤:“大人,张启主事刚送来的,李嵩今日在吏部私会英国公府长史,说‘若太上皇问谢渊阵法,便让内监说谢渊“只知练阵,不顾国库”,再让御史参他一本’。”谢渊接过密报,指尖抚过张启的笔迹——张启的字向来工整,今日却有些潦草,显是查得急,怕误了时机。“李嵩倒会借刀杀人。”谢渊冷笑,将密报塞进鳞甲内袋,那里还放着《三层御敌阵图》,一硬一软,像他此刻的处境:既要练出能御敌的阵,又要防着暗处的刀。
夜漏五刻,谢渊行至校场北门,忽然听到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。他转身,玄夜卫校尉立刻按刀上前,却见一名身着青布袍的小内监从阴影里钻出来,手里捧着一个锦盒,脸色发白,嘴唇还在哆嗦。“你是何人?为何在此?”校尉厉声喝问,小内监吓得扑通跪倒在地,锦盒掉在地上,里面滚出一块玉牌,上面刻着“南宫近侍”四字。
谢渊示意校尉退下,弯腰捡起玉牌,指尖触到玉牌上的温凉,是宫中常见的和田玉,却无繁复纹饰,显是低阶内监所用。“你是南宫的人?深夜来此,有何事?”谢渊的声音放轻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小内监趴在地上,声音带着哭腔:“回……回谢大人,小的是南宫近侍,太上皇……太上皇让小的来问您,新练的阵法,真能挡住瓦剌的骑兵吗?”
谢渊的心头猛地一沉——果然是太上皇的谕,却来得太巧,刚查完英国公接触南宫,内监就来了。他盯着小内监的后背,见他袍角沾着泥点,鞋尖还有磨损,显是从南宫跑着来的,不像是被勋贵胁迫的样子。“太上皇还说什么了?”谢渊追问,小内监抬起头,眼里满是恐惧:“太上皇就只问了这句,还说……还说若您有准话,让小的回个信。不过……不过英国公府的人白日里找过南宫的总管,说让小的若传谕,就多问几句‘阵法耗银多少’,小的没敢……”
谢渊的心瞬间明了:英国公是想让内监套话,好抓“谢渊练阵耗银”的把柄,再借李嵩参奏。他沉默片刻,目光落在校场的新弩上,那些弩臂在残灯下泛着冷光,像一排守护的兵。“你回去告诉太上皇,”谢渊缓缓开口,语气沉稳,“新阵已练月余,士卒熟练,新弩可穿三层甲,若瓦剌来犯,定能御之于营外。”说罢,他默然颔首,既回应了太上皇的关切,又没给勋贵留下多余的话柄——他知道,此刻多说一句,都可能被添油加醋,变成“专擅”的罪证。
夜漏六刻,小内监攥着谢渊的话,慌慌张张地往南宫跑。谢渊望着他的背影,对秦飞道:“派两名暗探跟着他,看他回去后见了谁,若有勋贵府的人接触,即刻记录,别惊动他。”秦飞应声而去,谢渊转身回到操练场,老王和老兵们还在练阵,木棍撞击藤牌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。“大人,您刚才说的刀手补位,咱们试了两次,真管用!”老王迎上来,脸上满是兴奋。
谢渊点点头,却没再多言——他的心思还在南宫的谕上。太上皇久未问政,今日突然问阵法,是真关心边防,还是被近侍撺掇?英国公和李嵩的密谋,会不会已传到太上皇耳中?这些疑问像藤蔓一样缠在心上,让他有些喘不过气。“老王,你们再练一个时辰就歇,注意保暖,别冻着。”谢渊嘱咐道,老王应声时,他已转身走向营署——他得尽快整理证据,明日早朝,需在勋贵发难前,把一切说清楚。
刚走两步,玄夜卫暗探匆匆来报:“大人,英国公府长史没回府,去了李嵩尚书府,两人在书房密谈,说‘谢渊只颔首不细说,怕是心虚,明日让御史参他“含糊其辞,欺瞒太上皇”’。”谢渊冷笑:“心虚?他们倒会倒打一耙。秦飞呢?让他把张启查的李嵩私会长史的密档,还有今日内监说的话,都整理好,明日早朝呈给陛下。”
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