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6章 岂容青简蒙尘滓,丹心终古照崔嵬(2 / 4)

让你挑字眼嚼舌根!”他袍袖猛地一甩,一卷拓本“啪”地砸在岳峰面前,纸角掀起,露出柜,从岳峰三年前的奏疏上拓下来的,墨迹还带着潮味。“这是你往日奏疏的笔迹,”他踮着脚,手指点在拓本上,“你看这‘宁武关’的‘宁’字,宝盖头右边总带个小钩,信上的汉文翻译,一模一样——难道北元人还能偷学你的笔锋?”

岳峰抬头时,目光扫过李德全颤抖的指尖,那拓本边缘泛着新撕的毛边,纸纹里还卡着点档案柜的木屑。他忽然笑了,笑声撞在殿柱上,反弹回来带着颤音:“李公公掌司礼监,该知我朝公文规制——奏疏誊抄后,风宪司要在骑缝处盖朱印,拓本若真,这道缝为何是白的?”他抓起拓本对着光,殿外的日头恰好透过窗棂照进来,“还有这纸纹,通政司用的是桑皮纸,您这拓本却是楮纸,昨日崇文坊刚到的新货吧?”

李德全的脸“唰”地涨成猪肝色,往后踉跄半步,撞在旁边的侍立太监身上。萧桓的目光在拓本与岳峰之间转了个圈,御案上的镇纸被他指尖磨出细响——他忽然想起,去年岳峰奏报阳和卫大捷,那封奏疏的骑缝章,他亲自见过,是风宪司特有的“獬豸”纹。

萧桓的指节在御案上捏得发白。他想起永熙帝临终前,曾指着《北境守将图》上岳峰的名字说:"这孩子十二岁随父守偏关,一箭射穿北元百夫长的咽喉,那时他的弓比人还高。"可眼前的匿名信像根刺,扎在"君臣相疑"的旧伤上——德佑元年萧栎在大同监军时,也曾被人诬通敌,虽然后来查清是构陷,可那段日子京中流言差点掀翻皇城。

"就算字是假的,"萧桓突然提高声音,案上的茶杯晃了晃,"三月初三将近,宁武关此刻危在旦夕,你却在保定滞留三日,说是'染疾',莫非真在等什么?"

岳峰叩首的力度让额头撞出闷响:"陛下明鉴!保定驿站的驿丞可证,臣确因风寒高热昏迷两日,玄夜卫沈峰也验过臣的脉案。至于滞留三日,是因在驿站截获镇刑司缇骑,从他们身上搜出这个。"他从怀中掏出一卷布,展开时露出半枚兵符,"这是宁武关的副符,本该由周毅保管,却出现在缇骑身上——他们是要替谁接管关城?"

李嵩脸色微变,上前一步按住布卷:"陛下,此必是岳峰伪造!镇刑司缇骑怎会私藏兵符?"他转向岳峰,目光像淬了冰,"你莫不是想转移话题?匿名信虽有瑕疵,可你弟岳峦在诏狱,你旧部周毅杀马充粮却不发一兵救援,桩桩件件,难道都是巧合?"

"巧合?"谢渊从群臣中站出来,袍角扫过岳峰身边的地砖,"李大人忘了?岳峦入狱前,王显强买他家苏州织坊被拒;周毅缺粮,是因户部扣了三成军饷入内库。至于这匿名信,"他从袖中掏出另一张纸,"风宪司查得,写北元文的人是镇刑司文书刘二,他去年随李德全去过北元营地,学了半吊子北元文,账簿上记着'学字月钱三两'。"

刘二的名字刚出口,站在殿角的一个小吏突然腿软倒地,撞翻了旁边的香炉,火星溅在岳峰的衣袍上。

萧桓盯着那团火星,突然想起永熙帝教他辨认兵符的日子。那时他才八岁,父亲握着他的手抚过神武帝亲铸的兵符,说"这符一分为二,君执上,将执下,合则军心定,离则天下危"。此刻岳峰呈上的副符边缘有处缺口,与他案头的主符缺口严丝合缝——那是宣德三年岳峰父亲守偏关时,被北元箭矢崩掉的一块。

"岳峰,"萧桓的声音缓了些,"你说你无罪,可有凭证?"

岳峰的动作顿了顿,像是在从记忆深处打捞什么。他解开贴身处的锦囊,取出一卷泛黄的麻纸,纸角已磨成絮状,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,是用朱砂混着血写就的,笔画里还嵌着细碎的皮肉渣。"陛下,这是岳氏家族的誓书,自神武帝年间传下来。"他的声音突然发颤,像是捧着千斤重的山,"第一代先祖岳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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