度、朝官俸禄,让皇兄在前线分心。”
他只提“核账”
,隐去了“核账”
时藏在账本夹层里的密信,指尖却无意识地蹭过袖口——那里曾是藏密信的地方,如今虽空,却仍留着当年的紧张感。
殿侧的玄夜卫探子(乔装内侍)垂着头,拂尘遮住半张脸,指腹在袖中密录簿上飞快书写:“桓出玉扣忆大同事,言南宫攥玉;栎忆核账,未提他事,指尖蹭袖显局促。”
炭盆里的银丝炭“噼啪”
一声,火星溅到金砖上,探子眼角余光扫过萧栎,见他鬓角已沁出细汗,便在“局促”
后添了个“汗”
字。
萧桓见萧栎只提核账,便顺着话头往下说:“朕记得你当年值房的烛火,总比别处亮半宿。
有次朕深夜从兵部过,见你趴在账本上打盹,面前还摊着‘后宫胭脂库用度’的单子,嘴角还沾着墨渍——后来朕让内务府给你添了两盏琉璃灯,你还上书说‘臣弟不敢逾制’。”
他说的是实情,却也在暗里提醒萧栎“君臣有制”
,即便当年,也需守规矩。
萧栎的眼眶微微热,那些被遗忘的细节,萧桓竟都记得。
他抬手揉了揉眼角,声音轻了些:“皇兄体恤,臣弟至今记得那琉璃灯的光——比寻常烛火暖,照在账本上,连数字都清楚些。”
他顿了顿,话锋微转,却仍绕着账本:“只是后来……皇兄被困南宫,内务府被镇刑司的人把持,臣弟再想核账,也得看石迁的脸色。
有次为了查‘南宫月例’,臣弟还被石迁的人拦在门外,说‘宗室不得干预内廷’。”
他提石迁,是想将“未能多关照南宫”
的缘由推给旧党,也暗表自己与旧党划清界限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
萧桓的指尖停在玉扣上,语气冷了几分:“石迁那厮,当年就敢擅权,若不是谢渊在边镇稳住防务,朕恐怕回不来。”
他刻意提谢渊,是想引萧栎说与谢渊的交集——玄夜卫曾查到,南宫年间有“内务府账本递至兵部”
的记录,却未查清是谁所递,如今正好借回忆探探。
萧栎的心跳漏了一拍,他知道萧桓在等什么,却不敢直接承认。
他端起桌上的凉茶,抿了一口,借茶水压下喉间的涩意:“谢大人忠勇,臣弟只在朝会上见过几次,听人说他当年为了筹赎金,连祖宅都卖了——这样的忠臣,是大吴的福气。”
他绕开“递账”
,只赞谢渊,既表认同,又避敏感。
探子在密录簿上添道:“桓提谢渊,栎赞其忠,避谈交集。”
他见萧栎端茶时手微颤,便又补了“持盏颤”
三字——这些细微的反应,都是萧桓要的“人心佐证”
。
萧栎放下茶盏,目光落在御案上的《江南收成奏疏》上,却走神想起十七年前的那个深夜——石迁把持内务府后,他怕南宫的萧桓受冻,便趁“核旧账”
的由头,将宫监监视南宫的换班时辰、瓦剌使者在京的落脚点,写在极薄的桑皮纸上,折成小方块,藏在“后宫胭脂库用度账”
的夹层里,再让内务府老总管以“送旧账至兵部核验”
的名义,递到谢渊手中。
那三次递账,每次都像走在刀尖上——第一次,老总管被镇刑司的人盘查,好在账本太厚,才没被现;第二次,瓦剌使者突然改变落脚点,他连夜改密信,手指被墨汁染黑;第三次,石迁怀疑他,派人盯了他三日,他只能装病卧床,才躲过盘问。
这些事,他从未对人说过,连府里的管事都不知,如今萧桓提起玉扣、提起谢渊,他竟有些怕——怕萧桓知道后,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