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25章 残辉虽被云丝蚀劲芒犹拒浊尘埋(2 / 6)

>谢渊站在人群最末,正一品的绯红朝袍领口沾着风雪的痕迹,却被他整理得一丝不苟,没有半分褶皱。

他没有像李嵩那样仓促跪拜,只是垂眸静立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朝笏边缘——那是永熙帝亲赐的象牙笏,陪他走过三十年宦海,见过元兴帝的靖难,抗过瓦剌的入侵,如今却要对着“复辟”

的旧主屈膝。

脑海中闪过昨夜于科递来的密信:“杨武边军已入城郊,秦飞藏有石崇罪证”

,又想起今早宫道上老卒塞来的纸条:“成武尚在,群臣有怨”

,掌心的力气渐渐聚起。

终于,谢渊缓缓屈膝,袍角在金砖上折出规整的褶皱,没有半分拖沓。

膝盖触地时轻得没有声响,唯有花白的鬓在烛火下微微颤动,像寒梅被风拂过的枝桠。

“臣,谢渊,参见陛下。”

声音不高,却异常平稳,没有谄媚的惶恐,也没有怨怼的不甘,只剩历经三朝的沉静。

萧桓的指尖猛地收紧,玉玺的棱角硌得掌心麻。

他原以为谢渊会抗辩“无禅位诏则无君”

,会怒斥他“谋逆夺权”

,甚至会以死明志——这位老尚书当年为了拒石迁的贿赂,能把金银扔出府门;为了争边军粮饷,能在成武面前咳血力谏,怎会如此“轻易”

屈服?可谢渊平静的眼神里,没有半分波澜,反倒让他心底涌起莫名的烦躁。

“谢尚书。”

萧桓开口,声音透过空旷的大殿,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,“朕被囚南宫七载,寒夜枕残诏,白日对断墙,你身为太保兼兵部尚书,掌全国军政,却从未踏足南宫半步。

今日朕复位,你倒来得比谁都准时。”

话里藏着七年的怨怼,像荆棘般扎向谢渊——他要的不是道歉,是谢渊的“服软”

,是承认当年“见死不救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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阶下的李嵩眼睛瞬间亮了,跟被踩了尾巴的狗似的往前凑了凑,声音尖细得像刮锅:“陛下所言极是!

谢大人当年若肯为陛下进言,何至于有七年之困?臣看呐,这分明是……”

话未说完,便被谢渊冷冷的目光扫过,那眼神里的威严像块冰,砸得他喉间一紧,剩下的污蔑咽回肚子里,只敢偷偷翻个白眼。

他这“忠心”

,倒比变脸还快,七年前弹劾萧桓的奏章,还是他亲手拟的。

谢渊伏在地上,腰背依旧挺直,像未折的梅枝:“陛下,臣掌兵部,兼领御史台,守的是大吴江山,非守一人一宫。

昔年南宫有‘非诏不得擅入’之禁,臣若私往,便是违制;成武在位时,臣若举兵助陛下,便是谋逆。

臣一生奉法,不敢有违。”

他顿了顿,声音抬高一寸,清晰地传遍大殿:“今日陛下复位,若能以社稷为重,以万民为念,臣便以尚书之职辅佐;若陛下纵容奸佞,滥杀无辜,臣虽老迈,亦敢以御史台之权,纠察朝纲。”

这话既回应了萧桓的质问,又亮明了立场,像寒梅顶霜,虽弱却坚。

“谢渊!

你好大的胆子!”

石崇终于按捺不住,“噌”

地拔刀出鞘,刀刃的寒光晃得人眼晕,甲片碰撞的脆响像在给自己“助威”

,“陛下复位乃天命所归,你竟敢出言要挟?当年石迁大人构陷忠良,你怎不纠察?如今倒敢在殿上摆架子!”

他刻意提石迁,实则心里打着小算盘——石迁早死了,死无对证,正好把“包庇奸佞”

的帽子扣给谢渊,只要扳倒这老东西,兵部的兵符还不是他的囊中之物?这“忠君”

的幌子,倒是个好用的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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