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构陷忠良,那些敢抗命的,哪个不是在诏狱里脱了层皮?到最后,还不是爬着来认罪。”
这话刚落,殿内的烛火突然暗了暗,把死士们的影子拉得老长,贴在殿壁上,像一排排张牙舞爪的鬼魅。
谁都知道,诏狱的酷刑能把铁打的汉子磨成泥,进去的人,十无一生。
萧桓没看石崇与徐靖的表演,径直走到龙椅前的丹陛之下,缓缓转过身。
他抬手拂去锦袍上的雪粒,动作缓慢,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,目光扫过群臣僵住的脸:“成武昏聩,宠信奸佞,罗织罪名夺朕玺绶,幽禁南宫七载。”
他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遍大殿,“这七年,南宫的断墙残雪,比你们的朝笏更懂‘冤屈’二字。”
他从怀中取出登位诏书,扬手掷在地上,绢帛展开,“复登大宝”
四字在烛火下格外刺眼。
“今荧惑入南斗,民心归向,朕复位乃是顺天应人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李嵩犹豫的脸上,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,“尔等若愿归顺,既往不咎——包括扣粮的、弃城的、构陷忠良的。”
这话像一根针,戳中刘焕、李嵩的心事。
刘焕的脸瞬间涨红,又变得惨白——萧桓竟什么都知道。
“若敢阻挠……”
萧桓的目光扫过周铁、张毅等直立的大臣,眼底的戾色更重,“南宫的宫墙还空着不少位置,当年为朕递饼的老监能住,尔等自然也能住。”
七年幽禁的恨意,全藏在这句话里。
那名老监杖毙的场景,不少大臣都还记得——镇刑司以“私通废帝”
定罪,杖打时特意让百官路过观看,尸体扔去喂狗。
恐惧像潮水般涌来,户部尚书刘焕双腿一软,“噗通”
一声跪倒在地:“臣……臣刘焕,恭迎陛下复位!
臣扣粮是……是为备陛下复位之用,绝非私吞!”
有了第一个,便有第二个。
吏部尚书李嵩连忙跟着跪倒,磕着头道:“臣李嵩,率吏部百官归顺!
臣早已联络群臣,只待陛下归来!”
他刻意拔高声音,想抢“牵头附逆”
的功劳。
礼部尚书王瑾、吏部侍郎张文等纷纷跪倒,朝笏碰撞金砖的声音连成一片,像在为旧朝送葬。
殿内一片跪倒的身影,唯有刑部尚书周铁、工部尚书张毅、兵部侍郎杨武(正三品,刚从兵部赶来)仍站着。
周铁上前一步,朝笏抵在胸口:“陛下,按《大吴祖训》,皇位传承需‘嫡长承统’,然成武帝在位,未颁禅位诏,陛下此举实为‘夺位’,非‘复位’!”
石崇怒喝:“周铁!
你敢骂陛下夺位?找死!”
说着就要拔刀,却被萧桓抬手拦住。
萧桓盯着周铁,眼神复杂——七年前周铁曾犯颜直谏,骂他“宠信奸佞”
,如今却又为“祖训”
顶撞他,倒是个敢说真话的。
“周尚书倒是忠心。”
萧桓冷笑,“只是你的忠心,成武未必稀罕。
他宠信的周显,此刻正帮朕锢着玄夜卫暗探呢。”
他刻意提周显,是想瓦解周铁的“忠君”
立场——成武的亲信都附逆了,你还守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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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靖上前一步,手里多了本账册,扬了扬:“周大人还是先顾自己吧。
三年前你审结的‘石迁构陷案’,明明有疏漏,却强行定案,是不是收了石迁的好处?”
这是他早就备好的黑料,专门用来要挟不听话的大臣。
周铁脸色一变:“纯属污蔑!
石迁罪证确凿,何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