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翻到“谋逆篇”
,指尖划过“凡谋逆者,不分从,皆斩”
的条文,眼底闪过一丝坚定——明日,定要让逆党伏法,护大吴社稷安稳。
他摸了摸案下的暗格,里面的密报还在,像一颗定心丸,提醒他:一切都在掌控中。
亥时的夜最静,街上连巡夜的羽林卫都少了。
秦飞又从侧门进来,手里拿着新的密报,纸上的字迹还没干:“大人,石崇令理刑院密探科吏员,今夜三更去西市粮商库房取兵器;徐靖令诏狱署千户赵某,给死囚分短刀,今夜加紧操练,明日辰时一刻准时开正阳门暗门;魏奉先已给萧桓递信,说明日辰时在南宫侧门候着,带京营旧符出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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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渊接过密报,逐字逐句地看,指尖在“京营旧符”
上停了——萧桓还想着用旧符号令京营旧卒,真是天真。
他抬头对秦飞道:“你令暗探分三路:一路跟着理刑院的人去西市,录他们取兵器的迹;一路盯诏狱署,别让徐靖的死囚跑了;一路守南宫侧门,萧桓一出宫就围,别让他靠近正阳门。”
“大人,要不要派玄夜卫的人去理刑院、诏狱署周围埋伏?”
秦飞问,心里还是有些担心——逆党人多,怕暗探不够用。
“不用。”
谢渊道,“埋伏会引逆党疑,明日他们从南宫、正阳门出来,咱们在半路擒,既省力,又能让京营兵、百姓看见,知道咱们是‘按律擒逆’,不是‘权臣擅捕’。”
他要的是“师出有名”
,让朝野、百姓都信服,不能落人口实。
秦飞躬身应“是”
:“大人,明日辰时,下官在正阳门暗门附近候着,定不让徐靖的人进去。”
谢渊点头,秦飞离去时,特意看了一眼案上的公文,见谢渊还在批,心里满是敬佩——谢大人一边忙军政,一边布防抓逆党,却从未露出半分疲惫,这样的枢臣,大吴能有几个?
子时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,一声一声,敲在人心上。
谢渊批完了最后一份公文——是《大同卫边军换防批复》,上面写着“明日辰时换防,需严查兵器、清点人数”
,墨迹是刚干的。
他揉了揉酸的眼睛,眼前泛起重影,这才想起,自己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。
他走到舆图前,重新看了一遍京营布防:岳谦的两千人守养心殿,秦云的前营兵守正阳门,后营兵补前营缺,玄夜卫的人分守南宫、东华门,周铁的刑部在早朝等着审案,陈忠的户部准备好粮饷送边军,周瑞的工部明日送火器——每一步都周密,每一步都透着“护社稷”
的决心。
他想起七年前青漠堡败后,京师危在旦夕,瓦剌的骑兵已到城下,是他站在德胜门楼上,对京营兵卒说“有我在,京师不会破”
;如今,逆党想在京师作乱,他仍要站出来,守着这大吴江山,守着百姓的安乐。
他拿起案上的尚方剑,剑鞘在烛火下泛着冷光——这是代宗赐他的,许他“便宜行事”
,他绝不会辜负这份信任。
窗外的夜色渐淡,东方泛起一丝微光——明日辰时,快到了。
谢渊坐在案前,闭上眼,却没睡着,耳朵始终听着外面的动静,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异常。
他知道,明日的对决,不仅是他与逆党的较量,更是“公纲”
与“私谋”
的较量,他不能输。
丑时的京师,静得能听见风掠过檐角铜铃的余响——巡夜羽林卫的甲叶声早已远在三条街外,唯有穿城而过的风,裹着深秋的寒气,贴着兵部衙署的青砖缝钻进来,带起案上散落的纸角轻颤。
书吏歪在桌案一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