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摩挲着京营旧符,心里还在想石崇怎么还没消息。
听见魏奉先进来,他猛地抬头:“是不是有信了?”
魏奉先躬身递上密报:“陛下,卫安转来石大人的信,说谢渊忙着核宣府卫粮饷、督工部军器修缮,京营布防交杨武,无暇顾及南宫。”
萧桓一把抓过密报,展开就看,烛火的光映在纸上,“谢渊无暇顾及”
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,烫得他心尖颤。
他反复看了三遍,确认没看错,突然一拍案:“好!
好!
天助朕也!”
魏奉先站在一旁,小声道:“陛下,要不要再查查?谢渊向来谨慎,会不会是……”
“查什么查!”
萧桓打断他,眼里满是狂喜,“谢渊核粮饷是真的,前几日魏奉先你不是说,户部侍郎陈忠天天往兵部跑?督军器也是真的,工部尚书张毅上周还递了奏疏,说军器要赶在入冬前修完!
他忙着这些,哪有功夫管南宫?”
他起身在殿内踱步,靴底磨过青石板,出清脆的响:“杨武是谢渊的人,可杨武只会按文书办事,没谢渊的令,他不敢调动京营主力;徐靖的诏狱卒已备好,陈冀的旧卒也联络好了,卫安能开侧门——这不是良机是什么?”
他想起七年前青漠堡的败,想起七年南宫的幽禁,想起谢渊每次见他时的“恭敬却疏离”
,心里的权欲像被点燃的柴火,越烧越旺:“朕等了七年,终于等到这一天!
谢渊啊谢渊,你再权重,也有顾不过来的时候!”
魏奉先还想劝,却见萧桓已拿起笔,在纸上写密令:“陈冀,联络京营旧卒,明日辰时在南宫侧门集合;徐靖,明日辰时一刻,开正阳门暗门,率诏狱卒接应。”
墨迹落下,像给“举事”
定了调,再无转圜。
萧桓写完密令,对魏奉先道:“去把陈冀叫来,朕要跟他议明日举事的细节。”
魏奉先应“是”
,转身去偏院。
没多久,陈冀就跟着进来,身上还带着旧刀的寒气:“陛下,是不是要举事了?”
“是!”
萧桓把密报递给陈冀,“谢渊无暇顾及南宫,明日辰时举事,你率旧卒从侧门进来护驾,然后随朕去京营前营,号令旧卒倒戈;徐靖开正阳门暗门,率诏狱卒控宫门。”
陈冀阅信后,激动得脸红:“陛下英明!
这几日臣联络旧卒,秦云副将的人也有松动——秦云之子还在理刑院,臣许他‘复位后释子’,他已暗中答应,不拦咱们!”
萧桓闻言,更觉胜算大增:“好!
秦云不拦,京营西翼就稳了!
你明日带旧卒时,把朕的京营旧符带上,一亮符,旧卒定会倒戈!”
陈冀躬身应“是”
,又道:“陛下,要不要再联络李默(宣府卫副总兵,从三品)?他若率宣府卫兵袭京营北翼,谢渊的主力就会被牵制,咱们更安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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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桓想了想,摇头:“不用!
李默远在宣府,明日赶不及,再说谢渊无暇顾及,咱们不用等他,直接动手!”
他太急了,急得不想等任何“不确定”
的助力,只想明日一早就入宫,坐上那张他念了七年的龙椅。
陈冀见萧桓决心已定,不再多言,只道:“臣这就去准备,明日辰时,定带旧卒来护驾!”
说罢,躬身退去,脚步轻快,像已看到复位后的荣光。
陈冀走后,魏奉先忍不住又劝:“陛下,陈大人太急了,李默虽远,若不联络,咱们只有诏狱卒和旧卒,恐难敌京营主力;再说,谢渊真的无暇顾及吗?玄夜卫的暗探还在院外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