帘掀开一条缝,吏部尚书的目光在木箱上顿了顿,眼里满是疑惑,却没敢多问。
谢渊只微微点头,便继续前行——他知道,吏部尚书定是收到了英国公行贿失败的消息,此刻正忐忑不安,怕他揭自己递话的事。
这就是“官官相护”
的下场,看似左右逢源,实则处处受制。
到了户部,谢渊亲手将木箱交给户部尚书刘焕。
刘焕打开箱子,见里面的金元宝,又听谢渊说明缘由,忍不住感慨:“谢大人刚正不阿,实乃我辈楷模。
这些黄金,下官今日便安排调拨,绝不误了宣府卫的火药补给。”
“有劳刘尚书了。”
谢渊道,“只是此事还需保密,别对外声张——免得勋贵又借题挥。”
刘焕连连点头:“下官明白,定不会走漏风声。”
从户部出来,谢渊直奔军器库。
刚到门口,就见岳谦站在那里,一身铠甲,身姿挺拔。
“大人,军器库的三方勘合制度已落实,今日一早,兵部、工部、御史台的官员都到了,正在核对火药入库数量。”
岳谦躬身禀报,语气里带着敬佩,“玄夜卫也派了人驻场监督,绝不会再出私用、挪用的事。”
谢渊跟着岳谦走进军器库,库里整齐地堆着火药桶,每个桶上都贴着标签,写着入库时间、数量、责任人。
官员们正拿着勘合核对,笔尖在账册上沙沙作响,没有半分懈怠。
他走到一个火药桶前,伸手摸了摸桶壁,干燥结实——这是给边卫的火药,是能救命的东西。
片尾
阳光透过军器库的窗户,洒在火药桶上,泛着淡淡的光。
谢渊看着眼前的一切,心里涌起一股暖流——昨夜的拒绝,今日的坚守,都不是白费的。
他想起永熙帝的话,想起岳峰画像上坚定的目光,想起宣府卫血书上的红手印,忽然觉得,再难的路,只要守住初心,只要朝着“律法清明、士卒安康”
的方向走,就不算难。
岳谦看着谢渊的背影,忽然开口:“大人,昨日之事,玄夜卫的人都跟我说了。
您……不怕勋贵报复吗?”
谢渊转过身,目光望向远方,那里是边卫的方向。
“怕?”
他笑了笑,“我怕的是律法被践踏,怕的是士卒流血又流泪,怕的是大吴江山不稳。
至于勋贵的报复,有何可怕?只要守住律法,守住本心,就不怕他们折腾。”
阳光照在谢渊的官袍上,绯红的颜色格外鲜亮,像一团火,烧在这充满特权与诱惑的朝堂里,烧出一片清明,烧出一份坚守。
他知道,前路或许还有更多风雨,更多诱惑,但他会像青松一样,始终挺直腰杆,守着律法,守着百姓,守着大吴的江山。
卷尾语
谢府拒贿案,以夜漏三更英国公携金叩门始,以辰时谢渊送金入户部终,短短四个时辰,却是“权钱诱惑”
与“律法坚守”
的激烈交锋。
谢渊未因英国公的勋贵身份妥协,未因“官官相护”
的潜规则动摇,更未因威胁而退缩——他以《大吴会典》为盾,以士卒安危为念,拒黄金、驱权贵、充军饷,既维护了律法的尊严,又巩固了军器改革的根基,其刚正之态,恰如明代于谦“粉身碎骨浑不怕,要留清白在人间”
的风骨。
从博弈策略观之,谢渊的应对尽显“清醒与智慧”
:事前预判英国公来意,以《大吴会典》自警,是为“知势”
;面对黄金诱惑,以边卫血书为念,拒绝不犹豫,是为“守心”
;事后将赃物交户部充军饷,既断“私吞”
口舌,又补边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