争的不只是几石米、几斤炭,是天下人心中的“孝悌”
本分,是“君爱民、臣忠君”
的伦理根基——这份赤肠,纵经风霜,从未冷却。
“结连旧党”
的流言像潮水般涌来,连府中仆役都悄悄议论。
他却只是将那份旧奏疏锁进木匣,每次打开,都能想起与帝在宣府军帐中定下的“共守江山”
之约。
那不是空泛的誓言,是刻在骨血里的承诺。
曾有人传旨让他写“悔过疏”
,承认“私送物资”
有错,他断然拒绝。
笔墨掷在案上,宣纸上晕开一片墨痕:“臣所为,皆为体恤故君,问心无愧,宁死不写悔过二字!”
停俸也好,孤立也罢,他都未曾动摇。
深夜独坐书房,烛火映着他的身影,孤绝却坚定——纵是千夫所指,纵是流言铄金,他也要守住那份初心,践行那份旧盟。
面对朝堂上的攻讦,他从未退后半步。
曾有人拿出伪造的“私用令牌”
证据弹劾他,他在殿中从容拆解,逐条驳斥,让那些构陷的谎言不攻自破。
他知道自己像一柄霜刃,要冲破的是权术织就的重重罗网。
南宫外围的岗哨曾拦阻送炭的车辆,他亲自赶去,将《大吴会典》拍在石桌上,声音冷厉:“祖制在此,谁敢拦阻,便是抗旨!”
那些拦路者终是退了。
他明白,示弱只会招来更甚的苛待,唯有挺直脊梁,以铁骨硬扛,才能为南宫争得一线生机。
他始终将南宫的安定系在心头。
曾察觉送来的米粮霉,便连夜核查,追查到是有人刻意刁难,当即重拟供给名册,亲自督办放。
他知道,南宫不仅是帝的居所,更是“孝治”
纲常的象征——若此处不稳,天下人便会质疑朝廷的伦理根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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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时深夜批阅文书,会想起帝昔日照看《大吴会典》的模样,想起他说“纲常是江山的根”
。
这句话成了他的执念:他整顿兵部吏治,杜绝克扣供给;他核查光禄寺账目,防止私挪物资。
所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守住那份纲常,让帝庭的根基不至于因苛待而动摇。
最深的冬夜,书房的烛火总亮到天明。
他裹着旧棉袍伏案写奏疏,指尖冻得僵,便凑到烛火前烤一烤,继续落笔。
疏中详细记录南宫的困窘,援引祖制条文,字字句句都透着不肯妥协的执拗。
他不信是非永远被遮蔽。
每次抬头望见窗外的寒星,都觉得那是真相未明前的微光。
他将这些年的奏疏、核查记录整理成册,藏在书柜最深处——他坚信,总有一天,这些文字会证明他的清白,会让世人看清苛待的真相。
寒夜再长,也挡不住心头的热血;流言再盛,也终会被朝阳驱散。
他常对着案上的空白史册呆,想象后世史官如何书写这段岁月。
他不奢求“忠臣”
的虚名,只愿那些关于“体恤故君”
“坚守祖制”
的记录,能为后人留下一点关于伦理的启示。
他将那份旧奏疏、历年的批注、核查的账目一一交给史馆,嘱托他们“据实记载,勿避是非”
。
做完这些,他走到窗前,望着天边的明月,想起了宣府的沙场、南宫的寒夜、朝堂的争辩。
这些画面终将沉淀为青史上的墨迹,而他这颗孤臣的忠魂,也会像丹青上的亮色,永远映照着“初心”
与“纲常”
二字,在岁月中永不褪色。
夜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