掀开轿帘望了一眼——里面静悄悄的,想来萧桓还在安睡。
他轻轻放下轿帘,在心中默念:“太上皇,臣能做的,只有这些了。
余下的路,您多保重,大吴的江山,臣会守好。”
片尾
早朝时,谢渊率先出列,双手捧着《请辞太保疏》,跪倒在地:“陛下,臣恳请辞去太保之职,愿留兵部尚书之位,专心整饬边防。”
萧栎愣了一下,随即明白了他的用意,眼中闪过一丝赞许:“谢卿忠心可嘉,朕准奏!
即日起,免去谢渊太保之衔,仍以兵部尚书之职,总领九边防务,凡边防之事,可先斩后奏。”
谢渊躬身:“臣遵旨!”
他抬起头,望向萧栎,二人目光相接,无需多言,已懂彼此心意。
退朝后,他没有回兵部,而是先去了宣府卫的粮饷押运处,亲自清点粮草、核验火器。
看着士兵们忙碌的身影,他摸了摸鬓边的白,嘴角露出一丝微笑——这件旧绯袍,比任何紫袍都更让他安心。
夕阳西下时,他站在德胜门城楼上,望着远方的烽火台,心中充满了坚定。
南内的失望早已散去,剩下的,只有“守土安民”
的初心。
那件绯袍在晚风中飘动,像一面小小的旗帜,在夕阳下格外醒目。
卷尾语
谢渊夜谈待旦、请辞太保之事,是大吴皇权更迭期“辅臣自处”
的清醒范本。
南内密谈时,他未因萧桓的“旧恩”
而纵容旧党,也未因“失望”
而弃守责任;对镜自省后,他不恋“太保”
的虚名高位,只守“兵部”
的实职根本——这份“念旧而不溺旧、担责而不恋权”
的通透,恰是中兴重臣的核心品格。
那件磨旧的绯袍、鬓边的新白、一纸请辞疏,道尽了他的抉择本质:辅臣的价值从不在官阶的高低,而在是否守住“治国根本”
;忠臣的担当从不在“攀附权位”
,而在是否践行“守土安民”
。
他的“还政”
不是退缩,而是“把力气用在刀刃上”
的务实——避开太上皇与旧党纠缠的漩涡,专注于边防这个“社稷根基”
,既避了嫌疑,又成了实事。
后世读《大吴中兴录》,赞其“能进能退,知权达变”
,却少有人知:他的“退”
是为了更好地“进”
,他的“辞”
是为了更牢地“守”
。
南内的那夜密谈、镜前的那声长叹、身上的那件绯袍,终将与德胜门的烽燧、宣府卫的城墙一道,成为大吴史上最动人的注脚——它告诉世人,真正的忠诚,从不是对某个人的愚从,而是对江山百姓的坚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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