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敲击——京营已断粮两日,户部侍郎陈忠三番五次推脱“粮库空虚,需等江南漕粮”
,可他昨日从玄夜卫密报得知,户部粮库尚有存粮五万石,皆被陈忠以“留待紧急之需”
为由私扣。
更令人忧心的是,吏部尚书李嵩的门生近日在营中散布流言,说“瓦剌有十万之众,京师难守”
,已有部分士兵心生动摇。
“大人,有动静!”
身旁的玄夜卫暗探低声禀报。
谢渊抬眼望去,只见一名身着青色布衣、眼窝深陷的男子从客栈走出,腰间挂着一个绣有狼纹的荷包——那是瓦剌细作的标识。
男子左右张望片刻,快步走向街角的邮差,递出一封封缄的书信。
暗探如影随形,在男子拐进胡同时将其扑倒,夺下书信,押往茶肆。
谢渊接过书信,信封上无落款,只盖着一个模糊的狼形印鉴。
他拆开信封,里面是用漠北文字写就的密信,玄夜卫通译立刻上前翻译:“太师钧鉴:城内粮尽,士无斗志,陈侍郎已许扣粮不,待吴军自溃,以‘狼嚎’为号,某愿为内应,打开德胜门左营缺口……”
谢渊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——果然有内奸!
陈忠竟敢通敌扣粮,置京师安危于不顾!
回到兵部衙门,谢渊将密信交给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:“即刻勘验印鉴、墨痕,确认是否为瓦剌细作亲笔,同时彻查陈忠近日与外界的往来信件、账目。”
张启躬身领命:“大人放心,属下两时辰内必出结果。”
待张启退下,谢渊走到壁前,望着《德胜门布防图》,目光落在左营——那是德胜门侧翼的重要据点,若真被内应打开缺口,瓦剌便可长驱直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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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人,陈侍郎求见。”
衙役禀报。
谢渊冷笑——来得正好。
他令衙役引陈忠入堂,自己则坐在案后,将密信藏于案下。
陈忠身着正三品官服,拱手行礼,脸上带着虚伪的关切:“谢太保,听闻京营已断粮两日,下官特来禀报,江南漕粮尚需十日才能抵京,这十日的粮饷,实在无法筹措啊。”
谢渊起身,走到陈忠面前,目光如炬:“陈侍郎,真的无法筹措吗?昨日玄夜卫奏报,户部粮库尚有存粮五万石,为何不?”
陈忠脸色微变,强作镇定:“那五万石是应急之粮,若了,日后再有变故,可就无粮可用了。”
“应急之粮?”
谢渊提高声音,“如今瓦剌兵临城下,士兵们饿着肚子守城门,这不是应急是什么?还是说,你要留着这五万石粮,给瓦剌当‘犒军粮’?”
陈忠吓得后退一步,却仍嘴硬:“谢太保休要血口喷人!
下官怎敢通敌?”
谢渊不再逼问,语气放缓:“也罢,既然粮饷难筹,德胜门左营士兵已两日未食,恐难支撑,不如暂且弃守,将士兵撤回内城,以保实力。”
陈忠眼中闪过一丝窃喜,连忙附和:“太保所言极是!
弃左营可避敌锋芒,下官明日便奏请陛下!”
谢渊心中冷笑——鱼儿上钩了。
陈忠走后,张启拿着勘验结果赶来:“大人,密信确为瓦剌细作亲笔,狼形印鉴与三年前截获的瓦剌文书一致;属下还查到,陈忠近日与西市粮商往来频繁,将私扣的粮饷高价转卖,得银三万两,存入私宅地窖。”
谢渊接过账册与密信副本,翻到“陈侍郎愿为内应”
一句,指节泛白:“好个狼心狗肺的奸贼!”
他对张启道:“立刻将账册收好,待战后一并呈给陛下。
另外,传我令,让德胜门左营指挥使即刻来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