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9章 枕下血书藏壮志夜阑诵读忆前朝(2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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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。

每日这个时辰,总有侍卫来“看看太上皇是否安好”

,实则是清点殿里的用度,查有没有外人送东西进来,连他案上的烛台,都要数着灯芯的根数记在册子上。

果然,殿门“吱呀”

一声被推开,冷风裹着雪沫涌进来,跟着走进个身着玄色甲胄的侍卫。

那人手按在腰间的绣春刀上,目光先扫过案上的粥碗,见碗里米少得可怜,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;又扫向墙角的炭盆——里面只剩几块冷炭,灰堆里连点火星都没有,炭灰被风吹得飘起来,落在地上像层薄雪。

“太上皇,”

侍卫躬身时,声音里没半分敬意,带着刻意的敷衍,“殿里炭似是不够了,需臣去户部申请添些吗?”

萧桓缓缓摇了摇头,指尖攥着棉袍的衣角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声音却平静得没波澜:“不必了。”

他顿了顿,目光望向殿外漫天的雪,像是能穿透风雪看到京师的方向,“秦飞的密报里写,京师将士们每日两餐,掺着野菜吃,有的连野菜都挖不到,只能煮些树皮汤。

谢渊左臂的箭伤还没好,每日登城巡视时,都要扶着城墙走,却仍和将士们同吃一锅饭。

朕在南宫,好歹还有碗粥喝,怎敢独享炭火?”

侍卫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诧异——大概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,愣了愣才直起身,手还按在刀柄上,转身时故意用靴底碾过地上的炭灰,留下一道深深的印子。

关门时,他用了十足的力,“哐当”

一声巨响,震得窗棂上的雪沫簌簌落下,有的飘进殿里,落在萧桓的棉袍上,化了个冰凉的小水点。

萧桓望着紧闭的殿门,轻轻叹了口气——那声叹气很轻,却带着说不出的沉重。

他知道,这话传去李嵩耳中,又会被曲解成“故作节俭,收买人心”

,可他说的是实情。

前日密报里还写,安定门的城楼上,将士们冻得手都握不住刀,却仍抱着盾牌站哨,喊着“守京师,迎上皇”

;谢渊为了省炭火,夜里就在城楼上的草堆里蜷着,左臂的伤口冻得肿,却从不让医官多用药——那些人才是真的苦,他这点寒、这点饿,算得了什么?

他重新拿起粥碗,粥已经凉透了,喝在嘴里像吞了口冰,却还是慢慢咽了下去。

每咽一口,都想起小太监通红的手,想起京师将士冻裂的脸,想起谢渊渗血的箭伤,心里像压着块石头——他这个太上皇,困在南宫,护不了忠良,阻不了奸佞,只能靠着这碗稀粥,硬撑着等那一天:等北伐胜利,等奸佞伏法,等他能亲手把谢渊的血书还回去,说一句“朕没辜负你,没辜负大吴的百姓”

起身走到床边,萧桓弯腰从枕下摸出一个绢布包裹,绢布是永熙帝当年赐的,深蓝色的绒布已有些褪色,边角缝补过好几次,是他困南宫后,自己用针线缝的。

小心翼翼打开包裹,里面是谢渊的血书——麻纸边缘已磨出毛边,有的地方因常年抚摸而黑,“死守待上皇还”

六字的血痕,深浅不一:“死”

字的撇笔血痕深,显是谢渊写时用力;“守”

字的竖笔断了三次,是箭伤作,手抖得厉害;“还”

字的最后一笔,血痕晕开一片,像是写时伤口又渗了血。

萧桓指尖轻轻拂过血书,粗粝的麻纸磨得指腹疼,却让他想起安定门之战后的场景:秦飞递来的密报里写,谢渊中箭后被抬下城楼,医官要给他包扎,他却推开医官,说“先写封信给陛下”

,然后用没受伤的右手,蘸着伤口渗出的血,在麻纸上写下这六个字,写完便昏了过去。

那时他在瓦剌营中,听闻京师危急,夜夜难眠,却不知谢渊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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