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京确实安全,可南迁之事,关乎国本,他不敢轻易决断。
“谢太保,你怎么看?”
萧桓的目光落在谢渊身上,带着一丝期盼——谢渊掌全国军政,他的意见,往往能定夺朝堂走向。
谢渊出列,身形挺拔如松,手中捧着一份《大吴祖制录》,声音坚定:“陛下,臣反对南迁!
《祖制录》载,元兴帝定鼎京师,诏曰‘天子守国门,君王死社稷’,今若南迁,便是违逆祖制,失信于天下百姓!”
徐靖立刻反驳,语气带着刻意的急切:“谢太保此言差矣!
祖制亦有‘事急从权’之例!
如今京师粮饷仅够支撑十日,京营兵力不足五万,瓦剌兵却有十万之众,死守无异于坐以待毙!
难道要让陛下、让太庙的先帝神主,都落入瓦剌手中吗?”
他刻意提及“先帝神主”
,试图勾起萧桓的恐惧——徐靖知道,萧桓最看重宗庙祭祀,最怕愧对列祖列宗。
谢渊冷笑一声,目光扫过徐靖,又转向萧桓:“陛下,徐提督所言‘粮饷不足’,实乃户部调度不力!
臣已令户部侍郎陈忠核查,国库尚有粮饷二十万石,足够支撑一月;所言‘京营兵力不足’,更是不实——京营现有兵力七万,玄夜卫两万,再加上宣府卫副总兵李默率五千兵力驰援,共九万五千兵,足以守九门!
徐提督刻意夸大敌情,无非是想借南迁避祸,其心可诛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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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桓看着谢渊手中的粮饷清单与兵力部署图,心中的天平渐渐倾向死守。
可李嵩又上前一步,压低声音道:“陛下,谢太保虽忠,却过于刚直!
瓦剌太师也先已放话,若陛下南迁,便归还被俘的边军将士;若死守,便焚京师、辱先帝神主!
臣以为,为宗庙、为百姓,南迁实为上策啊!”
这番话戳中了萧桓的软肋——他怕瓦剌真的焚京师、辱神主,更怕落下“不顾百姓死活”
的骂名。
奉天殿内的争论仍在继续,谢渊见萧桓面露犹豫,心中焦急,上前一步,跪在地上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:“陛下!
臣愿以全家性命担保,死守京师定能成功!
臣已令都督同知岳谦守安定门、德胜门,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率密探查瓦剌军情,工部尚书张毅督造火器,只要君臣同心,百姓相助,瓦剌必退!
若南迁,南京虽安,可北方半壁江山必失,日后再想收复,难如登天!”
刘焕、马昂等官员纷纷跪下,齐声道:“臣等愿随谢太保死守京师!
请陛下三思!”
萧桓看着殿内跪成一片的忠良之臣,又看向站在一旁、神色冷漠的李嵩、徐靖,心中愈犹豫。
他想起永熙帝临终前的嘱托:“守好京师,守好百姓,莫让大吴的江山在你手中衰败。”
可瓦剌的威胁、李嵩的谗言,又让他难以抉择。
“谢太保,”
萧桓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,“死守京师,若败了,怎么办?”
谢渊抬起头,目光坚定地望着萧桓:“陛下,败则臣死,以谢天下!
可若胜了,便能保大吴江山、百姓安宁!
臣以为,与其南迁避祸,不如死战求生!
臣掌兵部,兼御史台,若有官员畏战、通敌,臣可立斩之,以正军法!”
他的话掷地有声,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。
徐靖见势不妙,又道:“陛下,谢太保虽愿死,可陛下乃万乘之尊,岂能以身犯险?若陛下有失,大吴便真的完了!”
萧桓沉默良久,终于开口:“朕……朕意已决,死守京师!
谢太保,京师防务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