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两银子,还跟石崇约好,拖到瓦剌破城再‘补’,好瞒天过海!”
谢渊展开纸条,上面是陈忠亲笔写的粮库地址与粮商姓名,字迹工整却带着颤抖,显然是怕被人现。
他即刻转身往户部赶,刚进户部衙署的后堂,就见刘焕正与一个身着绸缎的粮商对账,账册上“西直门粮万石,转卖银五百两”
的字样用朱笔圈着,格外刺眼。
“刘尚书,西直门的士卒快饿死了,你却在这卖粮牟利,良心何在?”
谢渊拍案而起,震得桌上的茶盏都晃了晃。
刘焕慢悠悠收起账册,将银子塞进袖袋,脸上堆着假笑:“太保息怒,不是某不粮,实在是通州仓的粮受了潮,过去会坏,不如先卖了,等新粮到了再补——这也是为了国库不亏损嘛。”
谢渊知他是托词,却没抓到现行,只能恨恨地转身离开。
刚出户部大门,陈忠又追上来,声音带着愧疚:“太保,某已偷偷让杂役运了五千石粮,走密道送西直门,可石崇派了人在密道旁盯着,怕是……怕是难送进去。”
谢渊握紧纸条,心里涌起一丝暖意——乱世之中,还好有陈忠这样的忠良,肯为士卒冒险。
内阁的议决终是下来了,却只许谢渊调五百京营卒,还特别注明“粮饷自筹”
。
谢渊回到兵部的营房,看着眼前的五百人——多是年近五旬的老卒,有的腿有旧伤,有的连弓都拉不满,武器更是朽坏,长刀的刃口钝,弓箭的箭杆泛白。
他心里清楚,这是石崇故意安排的“残兵”
,想让他驰援失败。
“都散了吧。”
谢渊对老卒们说,语气带着不忍。
可老卒们却纷纷跪下:“太保,我们虽老,却也守过宣府,愿随您去西直门,哪怕战死,也不丢京营的脸!”
谢渊看着老卒们坚定的眼神,眼眶泛红,却还是摇了摇头:“你们的家在京师,不能让你们白白送命。”
他转身对亲卫道:“去召集宣府旧部的亲兵,三百人足矣,某亲自带他们去——这些弟兄随某守过五年边,懂打仗,也肯效死。”
半个时辰后,三百名身着铠甲的亲兵整齐地站在营房前,他们都是谢渊守宣府时的旧部,铠甲上还留着当年与鞑靼作战的刀痕,却个个身姿挺拔。
“太保去哪,我们就去哪!”
亲兵们齐声高喊,声音震得营房的木梁都似在颤动。
谢渊扶起他们,声音哽咽:“委屈兄弟们了,此去西直门,怕是要饿着肚子打仗,还要拼命。”
“为了京师,拼了!”
亲兵们的回答掷地有声。
陈忠派去运粮的五名杂役,正推着三辆粮车在密道里前行。
密道是前朝修的,狭窄得仅容一辆车通过,只能举着火把照明,火光摇曳中,能看见墙壁上斑驳的青苔。
带头的杂役叫王二,是陈忠的远房侄子,手里握着一把短刀,警惕地听着周围的动静。
忽然,一支箭从暗处射出,正中王二的咽喉,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。
“有埋伏!”
剩下的杂役举着短刀戒备,只见石崇的亲信王六带着数十名镇刑司兵卒冲出来,刀光在火光中闪着冷光。
“把粮车留下,饶你们不死!”
王六高喊着,挥刀砍向一名杂役。
杂役们虽只是户部的人,却知道这是西直门士卒的救命粮,纷纷扑上去护着粮车:“这粮是给士卒们的,休想拿走!”
可他们哪敌得过镇刑司的精锐?没一会儿,就有三名杂役倒下,仅剩两名杂役,趁着混战从密道的侧门逃了出去,粮车却被王六截下,拉回了石崇的私宅。
谢渊带着三百亲兵,刚出安定门,就见远处的官道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