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语
《大吴史?纪事本末?德佑南迁之议》载:“德佑十五年夏,理刑院左都御史柳成(从二品)、户部侍郎韩综(正三品,成姻亲)串联旧党,密议‘弃京师、迁南京’,欲焚九门粮囤、毁城防工事,借瓦剌窥伺之机夺权。
太保兼兵部尚书谢渊察其异,遣亲信兵部主事沈言(正六品,渊旧部)侦缉,截获密信‘迁南京策’,遂于廷议当众宣读。
帝萧桓震怒,诛成、综,贬包庇之理刑院右都御史王显(正三品),颁《京师固守诏》,京畿乃定。”
《玄夜卫档?奸谋录》补:“柳成密信以松烟墨书就,私刻‘内阁行移印’(真印边缘有‘元兴二十二年铸’阴纹,私印无),载‘迁南京需调粮五万石、造舟百艘,由韩综掌粮、成掌防务’;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勘验时,于密信夹缝搜出参与旧党名单(凡十二人),罪证存诏狱署东库第四十六柜,入《柳成韩综谋迁叛案勘卷》。”
夏暑蒸京议暗生,谋迁弃地祸将萌。
密函截破忠良计,当众宣明佞党名。
墨验痕残追伪印,言陈罪实正朝纲。
幸得谢公持正气,不教社稷陷危亡。
私议南迁匿暗廊,截书献阙破奸肠。
柳韩贪禄忘宗社,沈谢捐躯护庙廊。
勘印辨文追孽迹,执规明法肃官场。
今京师固如铁,不负民心不负皇。
京师的暑气裹着一股异样的流言,在官署间悄悄蔓延。
“听说瓦剌又要来了,有人劝陛下迁去南京呢!”
“可不是嘛,昨儿见户部的人往江南调粮,怕是真要迁了!”
兵部衙署的书房里,谢渊捏着刚收到的探报,指尖泛白。
探报上只写着“理刑院柳都御史与户部韩侍郎过从甚密,夜聚柳府”
,可这寥寥数语,却让他心头一沉——柳成是石迁旧党余孽,韩综是柳成的姻亲,两人素来主张“避敌南迁”
,去年瓦剌围京时就曾提过,被他驳回,如今又再起波澜。
“沈言,”
谢渊召来兵部主事沈言,这是他当年在大同卫提拔的旧部,为人谨慎,侦查能力极强,“你乔装成理刑院的书吏,去柳府附近侦缉,看他们到底在密谋什么——记住,别打草惊蛇。”
沈言躬身应诺:“大人放心,属下定查清楚。”
他退下时,谢渊又叮嘱:“若现密信或文书,先抄录,再原样放回,等玄夜卫那边配合,咱们再拿人。”
柳成的府邸在东城巷深处,朱门紧闭,墙外守着两个精壮的仆役,看似寻常,实则是理刑院的缇骑。
沈言穿着理刑院的青布吏服,手里捧着“院务文书”
,对仆役道:“奉王都御史令,送文书给柳大人。”
仆役刚要阻拦,柳成的亲信管家就走出来,上下打量沈言:“文书给我,柳大人在忙。”
沈言故意磨蹭,眼角瞥见院内正厅的窗纸上映出两个身影,隐约听见“迁南京”
“焚粮囤”
的字眼,心猛地一紧——他们真要谋迁!
待管家拿了文书回执,沈言快步离开,绕到柳府后巷,见玄夜卫暗探已在等候(谢渊早与秦飞通了气)。
“秦指挥使,”
沈言压低声音,“柳成与韩综在谈‘迁南京’,还提了‘焚粮囤’,恐是要毁京师防务!”
秦飞皱眉:“这群奸贼,竟想弃祖宗陵寝、弃百姓!
你继续盯着,我派张启来,若能截到密信,就能定他们的罪!”
次日,韩综去户部调粮,拿着“江南赈灾”
的文书,要调粮五万石。
户部尚书陈忠(正二品)接过文书,见上面的印是“户部司印”
,却没有谢渊的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