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泛起一丝疑虑:谢渊是练京营、拒瓦剌的忠臣,真会有私念吗?
辰时的京营辕门,兵卒正列队操练,喊杀声震得积雪簌簌落。
秦飞混在伙房杂役里,推着粮车进了营。
老炊役见他面生,皱眉问:“新来的?叫什么?以前在哪当差?”
秦飞弯腰递上木牌,声音故意放粗:“小人秦二,以前在通州客栈当伙夫,客栈关了,来京营混口饭吃。”
老炊役指了个灶台:“去烧火,谢尚书今早要跟兵卒一起吃粥,别煮糊了。”
秦飞蹲在灶台前,柴火的热度烤得他脸颊烫,目光却透过灶房窗户,牢牢盯着操练场。
谢渊正站在高台上,穿一身普通戎装,手上冻疮裂开,渗着血,却毫不在意,只拿着木杆指点兵卒练“补垣术”
。
有个年轻兵卒动作笨拙,谢渊走下台,手把手教他握铲的姿势,耐心得像教自家子侄。
秦飞心里一动:若谢渊真要谋权,何必对一个小兵如此上心?
巳时粥熟,秦飞跟着老炊役推粥车去操练场。
兵卒们排队打粥,谢渊站在队尾,手里捧着个缺角的粗瓷碗,和普通兵卒没两样。
“谢尚书,”
一个老兵递来块麦饼,“我娘昨晚做的,您尝尝。”
谢渊接过,掰了一半还回去:“一起吃,独吃不如众吃。”
秦飞假装收拾碗筷,耳朵却竖得笔直——他听见兵卒问“陛下会不会疑您”
,谢渊只笑了笑:“陛下是明君,终会知我心;就算疑我,守好京师也是我的本分。”
午时,秦飞借口“买柴火”
离营,去了城郊茶馆的暗点。
刚坐下,林文的亲信书吏就来了,递过沉甸甸的布包:“秦小哥,这是林大人给您的辛苦费。”
布包里是五百两银子,压得秦飞手指沉。
“林大人说了,”
书吏压低声音,“谢渊肯定有私迹,您若查出来,大人保您升官;若没查出来,编点也成,大人不会亏待您。”
秦飞捏着银子,心里瞬间清明——林文哪是怕谢渊谋权,分明是想借他的手构陷忠良!
他假装收下:“你回吧,我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书吏走后,秦飞立刻将银子交给暗点的玄夜卫卒:“收好,这是林文贿买的证据。”
回到京营时,恰逢谢渊要去岳峰祠。
秦飞主动请缨:“小人去送干粮吧,顺便认认路。”
岳峰祠在城郊山上,松涛阵阵,守祠老兵正扫着积雪。
秦飞躲在松林里,透过窗缝看见谢渊跪在岳峰灵位前,手里举着三炷香:“岳将军,今日我与陈安、李默来此,只为盟誓:此生守大吴疆土,护京师百姓,若有二心,甘受天诛!”
陈安捧着父亲陈烈的断矛,声音哽咽:“家父战死宣府,死前说‘守土是本分’,我必遵父志!”
李默抽出斩过瓦剌将领的弯刀:“我是边地人,京师破则家破,必与瓦剌死战!”
谢渊拿出匕,在指尖划了道口子,血滴进酒碗;陈安、李默也跟着划手,三碗掺血的酒,在岳峰灵位前一饮而尽。
秦飞躲在松林里,眼眶突然热——他查过无数官员,从未见人在忠将灵前盟誓守土,谢渊的赤心,比雪地里的阳光还耀眼。
七日后,秦飞回到御书房,将一叠记录和证据捧到萧桓面前:“陛下,谢尚书是忠臣!
他与兵卒同食粥饼,教兵卒补垣时冻疮流血;与陈安议事时开窗透光,无半分隐秘;在岳峰祠歃血盟誓,只言守土护民。
林文、赵凯贿臣五百两,嘱臣捏造罪证,臣已将银子带来。”
萧桓翻着记录,看到“岳峰祠盟誓”
时,手指微微颤抖;看到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