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主事,怀里还揣着半块沾着墨的帛——是老将军写剩的残片,上面“内奸张禄掌秘道钥匙”
的字样还清晰可见。
秦帅盯着那人抖的手,突然想起老将军的信里提过,镇刑司里有人私通北元,把边军的粮道图卖给了左贤王。
“你们想毁了这安邦策,是吗?”
秦帅的声音像淬了冰,匕的刀尖抵在那人的咽喉上,“老将军用命护着的东西,你们也敢动?”
那人的脸瞬间白了,结结巴巴地求饶:“将军饶命!
是左贤王逼我的……我只是想把帛书烧了,没别的心思!”
秦帅冷笑一声,一脚将他踹倒在砖缝前:“你看看这‘死守’二字,再看看老将军的血!
你以为烧了帛书,就能让弟兄们忘了怎么守土?”
他弯腰捡起那块沾着墨的残片,与钟楼里的帛书拼在一起,正好补上“秘道在西瓮城砖窖”
的缺字——老将军早就料到奸徒会来毁书,特意将文书拆成两半,一半藏在砖缝,一半故意留给奸徒,就是为了让后来者能拼出完整的边情。
暮色渐浓时,秦帅让人把老将军的帛书拓印下来,分给各营的将官。
拓片上的“死守”
二字在火把的光里泛着红光,像是老将军亲自在眼前叮嘱。
有个老兵捧着拓片,突然哭出声——他是老将军的亲卫,当年跟着老将军在边地煮弦为粥,老将军总说“字要写得硬,人才能站得直”
,如今这血写的字,比任何铠甲都能给人力量。
第二日清晨,秦帅率军出征狼山。
出前,他带着全体将士在钟楼前跪拜,将拓片举过头顶:“老将军用命留下的边情,我们不能负!
今日出征,不把北元兵赶回老家,不擒了那些内奸,我们就不回这城!”
将士们的吼声震得钟楼的残钟嗡嗡作响,阳光照在拓片上,“死守”
二字的血痕仿佛活了过来,顺着每个人的目光,融入了他们紧握的刀柄、挺直的脊梁。
黑风口的激战从清晨持续到黄昏。
秦帅按照帛书上的记载,派奇兵突袭北元的粮道,又让玄夜卫循着秘道抄了左贤王的后路。
当左贤王的大旗被砍倒时,秦帅站在粮堆上,展开老将军的帛书,对着阵亡将士的方向高喊:“老将军,弟兄们没让你失望!
胡马过不了这黑风口,更近不了咱们的神京!”
风卷着帛书的边角,“死守”
二字在夕阳里飘着,像老将军的声音,在山谷里久久回荡。
战后,秦帅让人把老将军的帛书嵌在钟楼的墙砖里,又在旁边立了块石碑,碑上刻着“四字抵万兵”
。
每年清明,都有将士来这里祭拜,他们会用布擦拭帛书的血痕,像在跟老将军说话。
有个新来的小兵问秦帅,为什么这两个字能抵得上万兵,秦帅指着砖缝里的血:“因为这不是字,是老将军的魂,是所有守土将士的魂——只要这魂在,再凶的胡马,也踏不进咱们的家国。”
钟楼的钟声后来修好了,每到晨昏都会响起。
钟声里,总有人会想起那片藏在砖缝里的帛书,想起“死守”
二字里的血与骨,想起老将军用最后一口气写下的誓言——那是比砖石更坚固的城墙,比刀剑更锋利的力量,护着这片土地,也护着身后的万里神京,岁岁平安,永不沦陷。
十月廿二的大同卫,雪又下了。
王三裹着浆洗得白的边军袍,跪在钟楼废墟前,指尖抠着墙砖缝里的残雪——三天前谢渊嘱咐他"
再寻寻岳将军遗物,若有字迹,必是要紧事"
,此刻指腹突然触到丝帛的软,像摸到了一块未凉的人心。
他屏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