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炉下!
"
地牢外传来喧哗,张全带着缇骑撞开牢门:"
沈指挥使,奉李辅令,将凶犯移交镇刑司!
"
他亮出李嵩的手谕,墨迹未干,"
玄夜卫越权审案,已违《神武律》特务机构不得干预刑狱条!
"
沈毅挡在牢门前,玄色披风扫过地面的积水:"
张佥事怕是忘了,永乐二十年,元兴帝特批玄夜卫掌边关重大刑案,此乃祖制。
"
他突然提高声音,"
赵勇,带张二狗去验城隍庙密道——若搜出火油桶,立刻送三法司!
"
城隍庙的香炉被移开时,底下的石板缝里渗出桐油味。
赵勇撬开石板,露出深三尺的密道,道壁上刻着"
镇刑司成化三年造"
的字样,角落里堆着七个空油桶,桶底的火漆印正是"
江南织造局专供"
——那是李谟的姐夫任织造官的地方。
沈毅将油桶上的火漆拓印下来,与张二狗供词里的"
蜡丸密信"
残片并在一起,连夜送京。
他在信中附言:"
焚仓案非孤立,李谟欲借粮荒逼反宣府卫,嫁祸岳峰,其账册现存镇刑司北镇抚司第三柜。
"
谢渊在刑部值房收到密件时,周立仁正对着镇刑司的"
火油采购账"
愁——账上写着"
购油七桶,用于边关防寒"
,却没有户部的批文。
"
这就是铁证。
"
谢渊将拓印拍在案上,火漆的纹路与织造局存档分毫不差,"
李谟以为烧了粮仓就能毁迹,却忘了密道里的油桶。
"
周立仁的指尖在账册上划过"
三月廿五"
的日期,那天正是李谟去镇刑司巡查的日子。
他忽然想起李嵩今早的话:"
有些案子,糊涂着比清楚好。
"
此刻才懂,那是在给他递话。
李嵩在辅府的密室里翻着密信,李谟的字迹歪扭,显是慌乱中所写:"
油桶已处理,张二狗需灭口。
"
他将信纸凑到烛火上,火苗舔着纸边,映出他眼底的阴翳——当年魏王萧烈谋反案,就是因一个油桶上的火漆露了馅。
"
去告诉张全,"
李嵩对着阴影里的亲随吩咐,"
让他在三法司会审前,给张二狗灌哑药——镇刑司的失声散,三日便会让舌头烂掉。
"
他望着窗外的雨,"
谢渊想借这个案子扳倒咱们,没那么容易。
"
亲随刚要退下,却被李嵩叫住:"
等等,把镇刑司的备用账册换了——把李谟的名字改成岳峰旧部,就说是岳峰让人买通张二狗。
"
他冷笑一声,"
玄夜卫能找证据,咱们就能造证据。
"
三法司会审当日,张二狗被押上堂时,嘴角淌着黑血,舌头已烂得说不出话。
李谟站在证人席上,捧着"
备用账册"
:"
陛下请看,这是岳峰旧部与张二狗的交易记录,上面有他们的指印。
"
谢渊突然冷笑:"
李佥事的账册倒是新鲜,纸是江南的桑皮纸,墨是宣府的松烟墨——岳峰旧部哪来这两样东西?"
他转向萧桓,"
臣请传江南织造局监督王显,他必知火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