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传回的密信,‘军备奏疏在镇刑司地窖第三间’,这定是王林和李穆挪用军备的铁证!
赵七用命换回来的证据,绝不能白费!”
沈炼立刻带着密信和染血的披风赶往都察院。
此时的都察院笼罩在晨雾中,谢渊正伏在案上整理汇通钱庄的账册,油灯的光晕照亮他布满血丝的眼睛,案上堆着的账册记着“每月拨付军械银五千两”
,他正对着这行字皱眉沉思,忽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,抬头见沈炼脸色铁青地闯进来,心头猛地一紧:“出事了?”
沈炼将染血的密信和披风递过去,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:“谢大人,赵七……赵七在镇刑司后巷被灭口了,这是他死前传回的密信,说军备奏疏藏在地窖第三间……”
谢渊接过密信,指尖触到那暗红的血迹时微微一颤,仿佛被烫到一般,目光落在“军备奏疏”
四个字上,眼中瞬间燃起悲愤的怒火。
“又是一条人命!”
谢渊猛地将密信拍在案上,账册被震得哗哗作响,“王林为了掩盖罪证,竟连暗哨都敢灭口,如此丧心病狂!”
他看着密信上的“地窖三”
,忽然想起汇通钱庄账册上的“军械银”
记录,瞬间恍然大悟,重重一拍案:“原来如此!
他们不仅贪墨军粮,还挪用军备银!
这军备奏疏定记录着军械实际数量与朝廷拨付的差额,是他们中饱私囊的铁证,难怪王林藏得这么深!”
沈炼咬牙道:“属下现在就带玄夜卫闯进去搜!
就算拼了命,也要把奏疏取出来!”
谢渊却伸手拦住他,指尖在密信上轻轻划过,声音沉凝:“镇刑司地窖守卫森严,还有暗门机关,硬闯只会打草惊蛇,让他们狗急跳墙毁了奏疏。
咱们得等,等陛下下旨彻查,才能名正言顺地去取。”
他将密信小心折好,放进贴身的锦袋,血迹已在纸上洇开,像一朵泣血的花,触目惊心。
“赵七不能白死,北疆的将士不能白等。”
谢渊的声音带着不容动摇的决心,目光透过雨雾望向远方,“这份奏疏,咱们一定要拿到,用它来告慰赵七的忠魂,还边关一个公道!”
晨雾中的都察院,雨声淅淅,账册上的墨迹与密信上的血迹交相辉映,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正邪较量的惨烈。
而镇刑司的地窖深处,那箱藏着罪恶的军备奏疏,正静静等待着被揭开的时刻。
片尾
御书房内,萧桓看着沈炼呈上的血书密信,手指抚过“军备奏疏地窖三”
的字样,久久没有说话。
案上还放着赵七的殉职记录,写着“暗哨赵七,德佑二十七年入卫,屡立战功,殉职时年二十四”
。
他想起汇通钱庄的赃银、王林扣压的急报,再想到北境将士可能拿着劣质的军械守城,心口像被巨石压住。
“传旨。”
萧桓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,“命玄夜卫严密监视镇刑司地窖,不许任何人靠近。
朕倒要看看,王林和李穆藏在地窖里的,到底是何等见不得人的龌龊!”
李德全躬身领命,退出御书房时,见萧桓正对着那封血书出神,晨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脸上,一半在明,一半在暗,像极了此刻正邪未明的朝堂。
卷尾
《大吴史?德佑实录》载:“二十九年九月二十七,玄夜卫暗哨赵七盯梢王林亲信刘成,遭缇骑灭口,死前传密信‘军备奏疏在镇刑司地窖三’。
沈炼寻得血迹与信物,报于谢渊,渊携密信入宫。
帝览信震怒,命玄夜卫监视地窖,待时机彻查。
论曰:‘暗哨之职,以命换信,虽微末亦关国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