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小太监厉声道:“都出去!
守在院门口,百步内不许任何人靠近,哪怕是飞虫也得拦下来!”
小太监们噤若寒蝉地退出去,关门的瞬间,王林猛地掀开锦被坐起,哪里有半分病容?他抓过榻边的茶碗猛灌一口,声音嘶哑却带着急切:“你怎么敢这时候来?谢渊的人昨天还在查汇通钱庄的账,玄夜卫的暗哨都摸到后墙根了!”
小太监们退出去后,王林立刻掀开被子坐起来,声音嘶哑却带着急切:“你怎么来了?现在风口浪尖,谢渊查得紧,玄夜卫的暗哨都盯到镇刑司门口了!”
李穆走到榻前,目光扫过房内,见墙角的香炉正燃着龙涎香,才稍稍放心——这香能遮掩谈话声,是他们约定的暗号。
“再不来就晚了!”
李穆的声音压得极低,几乎贴在王林耳边,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白玉佩,玉佩上的云纹已被汗湿的手指磨得亮,“汇通钱庄被抄的第二天,刘德海就招了!
沈炼的人拿着账册去山西了,专查晋商给咱们分赃的银号,再拖下去,连平遥总号的老底都得被翻出来!”
他从袖中掏出张泛黄的纸条,上面用朱砂写着歪歪扭扭的符号——那是他们约定的暗号,翻译过来正是“谢渊欲提审王顺”
。
李穆将纸条拍在榻边的小几上,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:“周显在山西都司大牢里天天喊冤,王顺虽然嘴硬,但玄夜卫的刑具你又不是不知道!
他们俩只要有一个松口,供出改粮册、分赃银的事,咱们谁都跑不了!”
王林的脸色“唰”
地变得惨白,猛地剧烈咳嗽起来,咳得身子佝偻如虾,双手死死攥着锦被,指节泛白,好半天才用帕子捂住嘴,帕子上立刻染上暗红的血迹。
“慌什么!”
他瞪着李穆,声音因咳嗽变得嘶哑,却带着狠厉,“镇刑司的牢头是我一手提拔的,给周显、王顺的牢饭里掺了安神药,他们就算想招,也得有气力开口!”
他从枕下摸出个青瓷小瓶,倒出粒黑褐色药丸吞下,药丸滚过喉咙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。
“倒是你,京营的人到底安排好了没有?”
王林缓过气来,眼神如毒蛇般盯着李穆,“现在只有一个法子——让北边乱起来!
乱才能遮掩账目,乱才能清掉谢渊这些碍事的!”
李穆的眼神暗了暗,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,声音冷得像冰:“早安排妥当了。
三天前就让张通判在大同卫的阳和堡放了把火,说是北元游骑干的,还杀了两个哨兵抛尸荒野,造得跟真的一样。
晋商那边也打点好了,让他们在张家口的商号散布‘边军缺粮、守不住城’的谣言,保准三天内传遍京师。”
他凑近王林,指尖在榻沿上轻轻敲击,出“笃笃”
的轻响,像是在盘算着什么:“本伯在朝堂上再联合几个御史,天天上奏说‘北元势大,需陛下亲征鼓舞士气’。
只要陛下下旨亲征,粮草、军械、转运调度都得经兵部和咱们威远伯府的手,到时候……”
他做了个利落的“清”
的手势,拇指朝下狠狠一按,“谢渊、沈炼这些盯着咱们的眼睛,随便安个‘通敌误军’的罪名,就能扔进诏狱署,永无翻身之日!”
王林听得眼中闪过兴奋的光,竟忘了咳嗽,冷笑一声:“这主意不错!
借边乱清异己,神不知鬼不觉,连太后都挑不出错来!”
他忽然又皱起眉,手指点着几上的账册残页,“但谢渊手里有周毅的血书残页,沈炼握着汇通钱庄的账册,这些都是铁证,不毁掉始终是祸患。”
王林忽然压低声音,几乎贴在李穆耳边:“通政司的刘主事收了我三千两银子,所有涉及咱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