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拿办,以儆效尤。
代王萧灼,身为宗室,不思辅国,反与五虎勾结,私藏飞鹰纹马印(编号肆),为其传递密约,包庇张诚贪腐,实乃“宗室之蠹”
。
朕念其为泰昌帝侄,免其死罪,废为庶人,圈禁大同高墙,永世不得出。
其府中私藏之《开中纳马舞弊图》及瓦剌密约,着玄夜卫抄没入档,昭示天下。
太仆寺直管开中纳马,凡战马采购、盐引放,需内阁、户部、玄夜卫三司会签,缺一不可,编号存档,每月奏报朕前;
三法司堂官每三年轮岗,吏部考核以“祛贪、锄奸、保民”
为要,有包庇者,同罪连坐;
宗室不得干预边政、私通外商,凡违此者,轻则削爵,重则处斩,永废“宗室议刑”
之权;
王林私矿(涿州、晋北等处)尽归国有,设“矿冶司”
专管,产出铁砂只供军器监,严禁私售。
朕承天命,以法治国,虽宗室、勋贵,犯法必惩;虽奸佞、余党,漏网必追。
尔内外臣工、边将边民,当体朕意,恪守新制,共固边防。
如有抗命者,以谋逆论!
钦此。
德佑十八年三月初六
德佑帝将三虎的罪证副本掷在朝堂金砖上,"
许显斩立决,张诚凌迟三日,李嵩赐毒酒"
的朱批在阳光下刺目。
他的靴底碾过副本上"
代王萧灼"
的署名,声音带着冰碴:"
前日替张诚说情者,"
目光扫过伏地的宗室,"
自陈其罪,朕可减一等。
"
代王萧灼他膝行上前时,袍角沾着的香灰簌簌掉落——那是昨日在太皇太后宫中求情时蹭的。
"
臣罪该万死!
"
他的额头磕出血痕,"
臣不知张诚通敌,只求陛下念及宗室情分"
话未说完就被德佑帝打断:"
宗室情分?"
皇帝捡起罪证副本,"
他给你的三千引盐,分赃时怎不想国法无情?"
按《大吴宗室律》,亲王干预盐政者,削爵圈禁。
谢渊适时出列:"
陛下,代王虽有包庇之嫌,但主动认罪,可依律削爵为民,罚没家产充边饷。
"
这既维护了国法威严,又给了宗室台阶,德佑帝颔:"
准奏。
"
太皇太后的懿旨由太监捧着,明黄绫缎上绣的凤凰仿佛垂认罪。
"
老身愿缴没昌平庄园百顷、银十万两充饷,"
懿旨的措辞再无往日强硬,"
只求陛下善待宗室。
"
这是自元兴帝以来,太皇太后次在朝政上退让。
德佑帝接过懿旨,朱笔在背面批了三个字:"
准其所请。
"
他没有提及赦免,也没有追责,这沉默比怒斥更具威慑——皇权已无需用言辞彰显。
谢渊注意到,懿旨的接缝处有细微褶皱,显然是太皇太后反复修改所致,那十万两银,原是准备给李嵩家属的"
抚恤"
。
殿外的风卷着沙尘掠过檐角,吹得《开中定策》的绢本猎猎作响。
都察院御史突然集体出列:"
臣等请将《开中定策》刻石立于午门,昭示天下!
"
这提议如惊雷落地,百官纷纷附议——他们终于明白,这场改革再无回头路。
三法司的旧官被玄夜卫分批带出时,靴底在金砖上拖出刺耳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