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
林缚看着批注:"
大人,周侍郎的密牍,"
他指着缺角獬豸,"
其实是给风宪官的遗书。
"
谢渊点头,目光落在牍末的飞鹰纹,"
他用自己的命,为我们留下了斩奸的刀。
"
后续查抄中,现更多密牍,记载着镇刑司如何用缺角獬豸印私盐引,户部如何配合改则例,忠勇侯府如何将战马偷运出境。
"
每道牍文,"
谢渊道,"
都是官制的一道伤口。
"
最触目惊心的,是某牍记载:"
瓦剌使者曾至镇刑司后堂,与王经历共饮。
"
——敌国使者,竟能出入大吴的特务机构,官腐至此,边患何愁不深?
根据密牍内容,德佑帝下诏:"
风宪官可直达天听,镇刑司不得干预马政,盐引批核归户部直管。
"
谢渊看着新制,牍上的缺角獬豸,终于在官制中补全。
他知道,周龙的密牍,不仅是证据,更是警钟——只要官印还能私造,官商还能合流,马政就永远有溃烂的危险。
谢渊再巡马政司,特意带上密牍,在暗格前伫立良久。
阳光穿过漏窗,照在牍上的"
周龙掌钱"
,字迹已有些模糊,但硫黄斑依然鲜明。
"
周侍郎,"
他低声道,"
您的牍,终于重见天日了。
"
风吹过廊柱,仿佛传来一声叹息,是欣慰,也是担忧。
密牍被刻在马政司石碑上,缺角獬豸旁,新刻了完整的獬豸纹。
往来官员见此碑,无不下马致敬——他们知道,这里藏着一个侍郎的血,和一个王朝的痛。
谢渊的勘合符扫过石碑,獬豸纹与牍上的缺角印重叠,终于合为完整的图案。
他知道,这就是官制的修复,需要无数人的血与心。
《大吴马政考》记载此事:"
德佑十五年霜降,谢渊得周龙密牍,破三法司官腐,复马政于危亡。
牍中硫黄,化为民心之焰;缺角獬豸,终成斩奸之角。
"
谢渊的孙子读至此处,摸着祖传的勘合符,仿佛看见祖父当年在马政司暗格前的身影——獬豸补子在烛火下,永远鲜明如血。
谢渊研究密牍时,现硫黄显影的关键:"
必用涿州赤铁矿粉调硫黄水,"
他在《密写术要》批注,"
此镇刑司独门技法,用于篡改官牍。
"
林缚试着用此法显形其他公文,果然在《盐引底册》中现多处改笔——都是周龙密牍的呼应,证明官商合流早已成网。
缺角獬豸纹的秘密被解开:缺角方向代表年份,飞鹰尾羽数代表月份。
"
德佑二年冬,"
谢渊指着牍上火漆,"
正是周侍郎被陷害的时间。
"
这种密码,后来被写入《风宪官查案要则》,成为识别官牍伪造的重要依据。
牍角的小圈与腰牌纹,经研究是周龙自创的密语:圈数代表涉案官员层级,腰牌纹代表部门。
"
3个圈,"
谢渊道,"
正是三法司高层。
"
这种符号学,帮助风宪官破获多起官腐案,周龙的智慧,终于在死后扬光大。
庭审时,镇刑司太监仍狡辩:"
硫黄乃防虫所用"
谢渊当庭演示硫黄显影,牍上"
周龙掌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