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。
"
谢渊展开附后的灾民具结,血手印在磁粉衬底上格外刺目,"
去岁决口,百姓捐出十八口铁锅,方得三千斤熟铁固堤。
"
德佑帝的手指抚过丝线上的毛边,触感粗粝如河工手掌:"
朕闻铁锅熔铁时,百姓哭声响彻十里?"
"
陛下圣明,"
谢渊的声音低沉,"
李二柱老人断指按结,血渗入磁粉绘的堤图,至今图上仍有指痕。
"
他指向图中模糊血印,"
此印下藏着镇刑司卖石的账册残页,磁粉能显,民心不忘。
"
谢渊突然轻拍图中磁粉聚结的曹州段,王真袖中密信"
嗖"
地飞出,吸附在图中磁心位置。
德佑帝展开信笺,"
卖石充堤"
的密语与磁粉标记严丝合缝,玉镇纸砸在案上震落金粉:"
王真,你私扣治河石料,该当何罪?"
王真扑通跪地,额角撞在图中磁粉上,沾得满脸幽蓝:"
陛下明察,此乃栽赃"
谢渊从图轴中抽出镇刑司黑驿分布图,每处驿站都与磁粉标记重合:"
去年河工冻死三十人,皆因你们扣压棉衣。
图中磁粉,是从冻死河工的衣领里筛出的——他们为护石料,将磁石缝入衣襟。
"
德佑帝凝视图中"
河工血泪"
的小注,简笔画的铁犀脚下踩着铁矿:"
谢卿常言铁犀镇河,镇的究竟是水还是人?"
"
回陛下,"
谢渊的验粮锤轻点图中十七处铁犀标记,"
镇的是贪腐之妖。
每尊铁犀腹内刻着百位河工姓名,磁粉混着他们的血铸入,贪吏近前,磁石自鸣。
"
他指向徐州段的指纹拓印,"
这是仓吏王老汉的指印,他被镇刑司割舌前,将磁粉塞进了贪腐账册。
"
周崇礼的后背冷汗浸透官服,他终于看懂,图中每条河线都是罪状,每个磁点都是血证,自己多年经营的贪腐网,在磁粉与血泪中无所遁形。
当谢渊讲到"
以工代赈"
的蓝线,德佑帝忽然现路线皆绕开镇刑司私矿:"
此等设计,暗合《禹贡》治河之法?"
"
非关典籍,陛下,"
谢渊叩时,治河图补丁触到御案磁粉,"
此乃河工智慧。
镇刑司私开铁矿,必阻赈粮运输,故赈路必避其矿。
图中漕运、赈济、堤岸三线,看似治水,实则剿贪。
"
他翻转图轴,背面用磁粉写着"
治河必治吏"
,"
此五字,是河工们用断指血和磁粉所书。
"
王真猛然想起,上月烧毁的密信灰烬,被谢渊的图卷尽数吸附——原来从铸铁犀开始,谢渊便用磁粉布下天罗地网,自己的每笔贪腐,都成了图上的磁点。
德佑帝突然起身,袍袖带起图中磁粉,在御案拼出"
贪"
字:"
谢卿,朕赐你河防专断银印,磁粉所指之处,可先斩后奏!
"
谢渊的验粮锤重重磕在金砖上,声如河涛:"
谢陛下!
图中处磁点,正是镇刑司曹州石料场。
"
他转向周崇礼,"
大人袖口的磁粉,与图中曹州矿脉一致,敢称无辜?"
周崇礼望着自己紫袍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