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,末页"
赵廉"
的花押清晰可见,"
且每尊铁犀腹内皆藏物料账册,由匠人血书、地方官画押,这才是真正的守制。
"
当蔡时雨讲到"
三德合一,方为循吏"
,殿外突然传来金吾卫的呵斥声。
循经筵仪轨,非奏事官不得擅入,却见玄夜卫千户浑身血污,背着奄奄一息的驿卒闯入,按仪轨这是死罪,却因事急,德佑帝竟破例允其陈奏。
驿卒从怀中滚落蜡丸,周崇礼的脸瞬间惨白如纸。
蔡时雨认得,这蜡丸用的是镇刑司特有的龙涎香蜡,与去年河工案中的密信如出一辙。
"
陛下,"
驿卒指着周崇礼,"
他命人在谢大人验料时开闸放水,欲将其冲入黄河!
"
周崇礼的笏板"
当啷"
落地,上面的"
循吏误国"
四字被冷汗洇开,露出底下的镇刑司暗纹。
蔡时雨趁机展开《宪纲条例》新增条款,这是谢渊昨夜加急送来的:"
新订监司互劾法第三款:凡官官相护、阻挠风宪官办案者,三司可联合缉拿。
"
条款末页,谢渊的小楷力透纸背:"
法之不行,皆因官官相护——此弊不除,河防难固。
"
经筵将散,德佑帝取山西烟炱墨朱批,此墨按《大吴墨经》所载,需取太行山松烟,合鹿胶、冰片制成,专供经筵朱批。
"
谢渊三德,可颁各布政司学习。
"
德佑帝特意在"
三德"
二字上重按,让墨色渗入纸背,"
着吏部将谢渊事迹录入《循吏传》,以为百官楷模。
"
"
蔡卿,"
德佑帝忽然放下笔,"
谢渊铸铁犀,匠人为何要刻名于腹?"
蔡时雨叩,额头触到冰凉的金砖:"
回陛下,谢大人说,铁犀若只镇河妖,终是死物;刻上匠人姓名,河神便知,这堤坝是活人筑的,贪腐之妖,见了也要胆寒。
"
他没说的是,每尊铁犀腹中,还藏着该段堤坝的物料账册,由匠人血书而成。
经筵毕,蔡时雨独坐值房,按惯例需撰写《经筵日讲录》。
忽有黑影掠过窗前,他手按剑柄,却见是玄夜卫暗桩送来密信——这违背经筵后禁卫森严的规制,可见事急。
密信只有八个字:"
周崇礼笏板,刻贪腐图。
"
蔡时雨取出周崇礼在混乱中遗失的笏板,借验经筵教具之名,用照微镜细看,果然在笏板内侧现针尖刻字,标出十七处仓吏灭口地点,每处都对应着谢渊《河防图》上的决口标记。
他忽然想起,谢渊曾在信中说:"
经筵讲官,当为天下读史人先。
"
遂将笏板夹入《循吏传》稿中,用红笔在旁注:"
官官相护者,笏板藏奸;循吏为民者,史册留名。
"
作为经筵讲官,蔡时雨需将讲稿呈内阁备查。
他在副本中详细注解"
三德"
:
守法:非守条文之形,乃守太祖"
民为邦本"
之神。
谢渊阻缇骑时,曾对镇刑司说:"
你执的是刑杖,我护的是《会典》,刑杖错打百姓,《会典》必纠刑官。
"
爱民:谢渊在徐州仓昏倒后,醒来第一句话是问仓吏:"
给灾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