笺的抄纸帘模,"
指尖划过纸面暗纹,"
同出晋王府私造纸坊的三号抄纸池。
"
谢渊展开密折,"
截杀谢渊"
四字的墨色中,隐隐透出硫磺气息——那是晋王府私矿独有的气味,与《禁绝私铸》案中红胶土范模的成分分析报告如出一辙。
他的手指划过"
镇刑司协同"
的落款,忽然想起三月前《内宦索贿》案中王真密信的洒金宣,二者在月光下的反光度,连金粉的分布密度都惊人相似。
"
王真果然坐不住了。
"
谢渊将密折拍在案上,震得《驿传符验规制》书页翻动,露出夹在其中的符验残片,"
镇刑司暗记、晋王府纸笺、私矿红胶土,"
他望向张淳,后者正用放大镜检视密折火漆印,"
此三者环环相扣,"
指尖敲在案宗上,"
非截书,乃内宦与宗藩勾连的铁证链。
"
与此同时,司礼监值房内,王真将羊脂玉扳指砸在《内廷采办例》上,玉屑飞溅间震落书页间的晋王府密信。
他盯着跪成一片的镇刑司千户,指尖几乎戳破《驿传新规》的"
符验三年一换"
条款:"
废物!
张淳随永熙帝南巡时便参与驿传改制,"
抽出《谢渊年谱》,指腹碾过"
弘治十七年夏,订《驿传新规》"
的记载,"
连符验材质变迁都不知,"
突然冷笑,"
倒还记得在晋王府私矿采红胶土制印泥?"
心腹千户呈上密报,汗湿的手掌在《黄河漕运图》上留下掌印:"
谢渊已遣玄夜卫护送密折,改走黄河水路。
"
王真忽然笑了,指尖划过图上新漕运线的必经之地——金龙口,那里标着谢渊去年治水时埋下的铁犀坐标。
他提起狼毫,在地图上画下血点,笔尖蘸的正是晋王府私矿的朱砂:"
告诉晋王,"
墨汁在"
金龙口"
三字上晕开,"
用正德三年炸堤的火油,"
目光扫过《河防图成》案宗中被烧毁的漕运图,"
当年他谢渊用铁犀镇河,"
嘴角勾起阴狠的弧度,"
本座便用他的河工火油,送他的密折下河喂鱼。
"
次日正午,黄河渡口。
谢渊登上渡船,船身晃动间,船夫腰间的牛皮水袋与木桨相击,出沉闷的响声。
他的目光停在袋口绳结上——那是《申吴军纪》案中大同镇冒饷军官惯用的"
双环结"
,绳头磨损处露出靛青线芯,与晋王府私军服饰的配色一致。
他悄悄向张淳使眼色,后者心领神会,借故检查底舱。
盏茶时间后,底舱传来瓷器碎裂声,张淳冲上甲板,手中火油壶在阳光下泛着暗红:"
大人!
此油含硫三成,"
他倒出少许点火,火焰腾起诡异的青蓝色,"
与《河防图成》案中炸毁新漕运的火油,"
指了指怀中的《工款清核》账册,"
采购于晋王府私矿的记录,连押运脚夫的姓名都丝毫不差。
"
船夫脸色骤变,抽出短刀扑来,刀刃却在距谢渊三寸处顿住——玄夜卫的弩箭已抵住他后心。
谢渊捡起对方掉落的腰牌,牌面"
漕运总署"
的字样下,镇刑司暗记的打磨痕迹清晰可见,边缘还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