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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对着月光细看,琴弦上缠着半片枯叶,叶脉与鲁王庄田的灌溉渠走向吻合,"
八家书肆背后的亲王庄子,刚好卡住九王府邸的密道入口。
"
靴底碾过松雪斋后院的新土,露出半截带字的纸角,"
金銮锁双翅"
的"
锁"
字写法,正是成王被圈禁后独创的避忌笔锋。
戌初刻,谢渊的官靴踏在储秀宫的青砖上,鞋底的獬豸纹与地面的莲花砖缝严丝合缝。
兰贵人腕间的红痕还未结痂,他忽然想起宗人府卷宗里,成王每道奏疏的"
莺"
字必少两点——此刻秘录中的"
黄莺儿"
正是如此。
"
娘娘可知,"
他盯着炭盆里未燃尽的纸角,边缘残留的云母粉在暗处亮,"
重华宫的云雾茶,需用三成云母粉防潮,而您的胭脂墨,恰好能显影茶渍密信。
"
兰贵人的睫毛剧烈颤动,间银簪突然滑落,谢渊忽然想起,陈邦彦的奏疏里,"
舆情当疏"
的"
疏"
字,与秘录中"
金笼困双翼"
的"
困"
字,收笔处都有相同的力透纸背之痕。
"
当年巫蛊案,"
他忽然压低声音,"
鲁王私庄的墨锭,与您陪嫁的胭脂墨,同出徽州墨窑。
"
谢渊在御史台铺开《京城书肆分布图》,十二家开刻秘录的书肆,恰好围成重华宫到成王旧邸的北斗形状。
他用银针挑开舆图边角,露出底下的矿脉图——黑驼山矿砂的分布,与书肆位置完全重合。
笔尖在秘录批注旁添上:"
云母粉、胭脂墨、避忌笔锋,三重证据指向储秀宫。
"
街头新出的《黄莺儿》唱本里,"
金銮锁双翅"
的"
锁"
字被朱砂圈红,玄夜卫暗桩正按图索骥。
深宫内,兰贵人望着窗外飘落的梨花瓣,忽然从残页里抖出成王的密信,茶渍在胭脂墨中显形:"
赵破虏靴底的新土,是重华宫后巷的红胶泥。
"
她指尖抚过信末的三点墨渍——那是成王被困时,每日在青砖上刻的计数痕迹
戌初刻,谢渊独闯储秀宫。
兰贵人腕间红痕在烛火下分外刺眼,他忽然明白为何秘录中"
黄莺儿"
的"
莺"
字少了两点——那是成王被圈禁后,所有文稿的避讳写法。
"
娘娘可知道,"
他盯着炭盆里未燃尽的纸角,"
云雾茶的云母粉,只供重华宫;胭脂墨的配方,是娘娘的陪嫁。
"
兰贵人的睫毛剧烈颤动,终究没说话。
谢渊却从她间的银簪想起,三日前在松雪斋,那书生曾用同样的簪子挑开帘子——那是陈邦彦的赠礼。
"
御史台会秉公查办,"
他忽然压低声音,"
但娘娘该知道,当年巫蛊案的账本,至今存在臣的卷宗里。
"
是夜,琉璃厂的灯火映红半条街。
谢渊在御史台铺开舆图,用朱砂标出十二家书肆位置,现它们恰好连成成王旧邸到重华宫的路线。
更漏声中,他提起笔,在秘录抄本上批注:"
凡舆情所至,必有利益所趋。
成王词章,不过是诸王博弈的幌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