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夜,验功房外寒风呼啸,窗棂被吹得吱呀作响。
谢渊盯着案头堆积如山的卷宗,突然现户部银锭检测报告边缘有细微焦痕——分明是有人试图纵火销毁证据。
周立匆匆跑来,官帽歪斜,脸上带着惊恐:“大人!
秦王党羽在市井散布谣言,说您收受成王贿赂;赵王买通三法司主官,准备驳回所有物证;更有”
他压低声音,“齐王死士已潜入御史台后厨!”
谢渊握紧狼毫,笔尖在砚台里搅出漩涡状墨痕。
他想起巡按江西时,为平反冤案被当地豪强围堵的场景,此刻的处境比那时凶险百倍。
“传玄夜卫,在验功房外设三重岗哨。”
他将染血的帕子塞进袖中——那是今早收到的恐吓信,信纸上“全家老小”
四个字被朱砂涂得血红,“从今日起,我就在这里办公。
告诉伙房,三餐送到门口。”
与此同时,秦王王府密室中,萧槿把玩着鎏金匕:“派人给谢渊送份‘贺礼’,就说再查下去,江西那些被他平反的‘冤民’,恐怕要再遭劫难。”
赵王萧桭对着地图冷笑:“三法司已在掌控中,只要驳回物证,谢渊就是案板上的鱼肉。”
齐王萧杼则盯着墙上的兵法图,眼中闪过杀意:“必要时,让他永远闭嘴。”
黑暗中,各方势力的阴谋如蛛网般蔓延,而谢渊,已然成为网中央那只孤立无援的困兽。
寅时,京城一片死寂,唯有北风呜咽。
谢渊站在御史台露台,望着皇宫方向若隐若现的灯火。
那些明灭不定的光点,像极了他此刻摇摆的希望——自接手此案,他已收到七封恐吓信,三名证人莫名暴毙,就连老家的弟弟,也突然被卷入“私盐案”
。
“大人,玄夜卫在齐王别庄现谋反兵器!”
周立的声音带着兴奋。
谢渊却没有立刻回应,只是摩挲着腰间父亲遗留的玉佩。
那年父亲临终前说:“御史之责,在于明镜高悬。”
深吸一口气,他转身走向验功房:“备马。
不管前方是龙潭虎穴,我这条命,早就卖给了大吴的百姓!”
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,身后,御史台的灯笼在风中剧烈摇晃,仿佛随时都会熄灭。
而在这黑暗笼罩的京城深处,一场关乎大吴存亡的终极较量,正等待着黎明的到来。
卷尾
太史公曰:观永兴朝官印之验,方知九王夺嫡之局,早已渗入六部肌理。
秦王借先祖余威行勾结之实,赵王以财政大权谋私欲之利,韩王混司法军事以藏祸心,成王假礼制文化而饰逆志,齐王制博弈棋盘以演权谋。
谢渊以微末物证为刃,剖白真相于朝堂,却遭群王反噬。
朝堂之上,官官相护如藤缠树,利益勾连似蚁筑巢。
此等乱象若不根治,国将不国!
谢御史能否力挽狂澜,破此危局?吾辈唯有拭目以待,盼浩然正气涤荡污浊,使六部重归清明,护社稷安稳,佑万民安康,重现太平盛景。
若正义不彰,法理不存,则天下必将大乱;愿谢御史之志,坚如磐石,守得云开见月明,还世间朗朗乾坤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