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疼:"
玄夜卫指挥使王顺亲率二十骑入宗人府,"
密报上的紫泥官印边缘还带着夜巡的露水痕迹,"
载出的正是证人原供的乙字十九号卷宗。
"
他的验印锥轻点密报上的调档记录,锥尖与纸面相叩出清响:"
而宗人府回执上的火漆印,"
忽然抬眼望向陈素,"
与今早赵王呈送的公文印泥,同为庐山铁砂所制。
"
刑部司房的烛火在卯时初刻摇曳,谢渊对着两份火漆拓片蹙眉。
周立捧来的诏狱署火漆配方上,庐山铁砂与赤焰矿粉的配比赫然在目:"
大人,此矿属魏王旧部私产,"
他的手指划过《宗室条例》,"
按律藩王私矿需归户部直管,"
又指向宗人府旧档,"
可三年前的调配记录里,"
声音突然压低,"
赤焰矿粉竟来自宁王余孽控制的黑市。
"
谢渊的目光如淬了冰的钢刀,猛然戳在舆图的庐山矿区——那里用朱砂标着"
魏王旧部私矿"
的密注。
他伸手取下案头釉陶密封罐,倒出茶楼血案的火漆残片,用验印锥尖挑起一片对着烛火:"
赤焰矿粉与庐山铁砂,"
他的声音混着验印锥与瓷罐的相叩声,"
七比三的配比,"
忽然展开魏王萧烈的抄家清单,焦黑边缘的"
私铸钱模"
四字在火光中明明灭灭,"
与当年大理寺呈送的伪币样本完全一致。
"
窗外的争吵声陡然拔高,秦王长史的玉笏撞击声与太子洗马的靴跟碾地声交织:"
诏狱署火漆印用庐山铁砂,本就是新制规例!
"
谢渊望着验印锥身映出的自己微沉的眼睫,锥尖在火漆拓片上划出十七道细痕——那是新旧火漆印在锯齿数量、矿粉配比、模压工艺上的差异:"
他们争的不是印,"
他忽然冷笑,锥尖重重点在"
赤焰矿粉"
条目上,"
是借新印行旧制,让魏王余党的私铸矿粉,"
目光扫过舆图上的宗人府标记,"
堂而皇之走进卷宗。
"
陈素递上辞官折的申时三刻,谢渊正在宗人府旧档库的乙字架前。
斜照穿过雕花窗,尘埃在光束中如逆飞的雪。
他的验印锥沿着泛黄的卷宗逡巡,忽然在某本簿册边缘顿住——毛糙的修补痕迹下,桑皮纸纤维的纹理若隐若现。
"
《宗人府工匠造册》戊年卷,"
他喃喃自语,抽出三年前的匠作记录,放大镜下,纸背的修补纤维与记录中"
庐陵桑皮纸、松烟胶"
的技法说明完全吻合,"
火漆印能刮,"
验印锥轻敲簿册封面,"
但工匠的手艺,骗不了人。
"
阴影中传来衣料摩擦声,赵王萧栎的玄色官袍绣着的云纹暗纹在昏暗中如蛇行。
"
谢御史查案,"
他的声音带着三分笑七分冷,"
倒像是在翻本王的家底。
"
谢渊转身时验印锥已横在胸前,锥尖映着对方胸前的宗正寺玉牌:"
昨夜子时三刻,"
他的声音如冻雨,"
玄夜卫调档的勘合符,"
指腹划过《大吴会典》相关页脚,"
该有刑部、大理寺、都察院三方紫泥印,"
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