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年贡砖料十万块,实造模具一万套"
的记载,与兵器谱"
每套模具造十支弩箭"
的说明严丝合缝。
他忽然想起父亲曾说"
数字会说谎,砖不会"
,此刻这些冰冷的数字,终于在旧砖与拓片的佐证下,变成了匠人血泪的计量器。
"
大人,玄夜卫在萧氏官窑扣下越商!
"
福生的通报让谢渊手中的狼毫断裂。
密约上的蟠龙印刺痛他的眼睛——那是襄王的信物,而条款里"
北斗纹砖模抵银百两"
的字句,正与父亲残图上的北斗状砂痕呼应。
他忽然明白,二十年前父亲的查案为何突然终止:当砖纹成为通敌的兵符,当藩王成为贪腐的保护伞,真相便被埋进了砖窑的火海。
掌灯时分,谢渊独自坐在值房,手中旧砖的砂眼硌着掌心。
父亲的手札残页从袖中滑落,上面"
砖纹即兵符"
的批注旁,还有一行小字:"
若见蟠龙印,必是大网收网时。
"
他望向窗外,玄夜卫的灯笼在工部衙署外巡弋,灯影里映着匠人送来的砖纹拓片,忽然觉得这些带着体温的证据,才是真正的兵符——是万千匠人对抗贪腐的兵符。
太府寺后堂,王崇年的手指在蟠龙印上反复摩挲,元兴帝临终前的叮嘱在耳边回荡:"
萧氏官窑的砖,要用来筑城墙,不是造兵器。
"
他望着案头谢承宗的残图复印件,"
砖纹即兵符"
五字的朱砂印格外刺眼,终于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,自己在砖窑答应襄王时的心跳——那时的他,只看见黄金的光,没看见匠人眼中的泪。
(本集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