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bsp; 慕容冷越望着她的背影,脑海中浮现出二十年前的画面。那时她还叫风染霜,不是江姘婷,穿着水绿的裙衫,站在镇国公府的梅林里,手里拿着一支刚折的红梅,笑起来眼里有光。他想说“朕派禁军护着你”,话到嘴边却成了:“路上小心。”
风染霜没回头,只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推门出去时,梅香涌进来,混着药味,竟生出些苍凉的暖意。
三日后,一辆青布马车驶出了京城南门。车帘被风染霜用铜钩挂着,飞逝的荒草映入眼帘。她换了一身粗布青衣,头发用木簪挽起,腕间的黑纱却没摘——那是她与过去的唯一牵连,也是提醒自己不能回头的记号。车夫是个沉默的老汉,是当年镇国公府旧部,姓秦,只说“姑娘去哪儿,老汉就送去哪儿”。
车过淮河时,冬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。雨丝敲在车棚上,嗒嗒作响,像极了阿澈幼时夜里哭的声音。风染霜从袖中掏出一块月牙形的玉佩,是沈慕言当年留在襁褓里的那半块,后来托人送来的。玉佩的边缘被磨得光滑,贴在掌心凉丝丝的,她忽然想起风随小时候,总追在沈慕言身后喊“哥哥”,两个孩子跑在梅林里,笑声惊飞了满树的雪。
“秦伯,”她低声开口,声音被雨声浸得发沉,“你说,我是不是太自私了?”为了沈家的仇,她躲了二十年;为了阿澈,又要把慕容冷越一个人留在京城,让他独自面对那些虎视眈眈的朝臣。
秦伯赶着车,头也不回:“姑娘是为了孩子。当年镇国公夫人也是这样,为了护沈小少爷,才把他托付给您。”
风染霜攥紧玉佩,指节泛白。当年镇国公府遭难时,乳母把刚出生的沈慕言塞进她怀里,求她救孩子一命。她跪在慕容冷越面前,泪落如雨:“求皇上放他一条生路,他只是个襁褓婴儿。”慕容冷越盯着她腕间的疤,看了很久,才说:“送去漠北,永世不得回京。”她以为那是恩准,后来才知道,他是怕她护着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