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晨光终于穿透了晨雾,洒在水面上,泛着粼粼的金光。
裴元峥靠在布上,微微睁开眼,能看到远处洛阳城郊的轮廓。
成片的麦田在风里晃着绿浪,几个农夫扛着锄头往田里走,远处的村落里飘着袅袅炊烟,还有孩童的笑声顺着风飘过来,一派安宁景象。
“咳……”
裴元峥突然低咳了一声,胸口传来一阵绞痛,毒性又开始往上涌。
赵坤赶紧掏出水囊,小心翼翼地凑到他嘴边。
“大帅,喝点水,润润嗓子。”
凌燕也快步走过来,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,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。
“这是孙神医配的清心丸,能暂时压制毒性,您先含着。”
裴元峥含住药丸,一股清凉的药味顺着喉咙往下滑,胸口的痛感才稍稍缓解了些。
约莫半个时辰后,乌篷船抵达洛阳城郊的码头。
刚靠岸,就见几个羽林军牵着马候在岸边,马背上铺着厚厚的软垫——是凌燕派回去报信的影卫提前准备的。
几人小心地将裴元峥抬下船,轻轻放在马背上的软垫上。
赵坤牵着马缰绳,高长恭则护在马旁,生怕马匹受惊颠到裴元峥。
往城里走的路上,城郊的百姓渐渐多了起来。
卖早点的摊主刚支起摊子,油锅“滋啦”响着,闻到香味的孩童围着摊子转。
织布的妇人坐在门口,手里的梭子飞快地动着。
看到队伍过来,都停下手里的活,好奇地望过来。
“那是不是……裴大帅吧?怎么被人抬着?”
“裴大帅好像受伤了,肩头有血!”
议论声渐渐传开,越来越多的百姓围了过来。
原本喧闹的城郊,瞬间安静了下来,只剩下马蹄踏在石板上的“哒哒”声。
“裴大帅!您怎么了?”
一个扛着锄头的老农挤到马旁,看着裴元峥苍白的脸色,急得直跺脚。
“是不是又有人作乱了?您可得好好的啊!”
老农去年遭了蝗灾,家里的粮食全被蝗虫吃了,是裴元峥开仓放粮,才让他们一家熬过了难关。
裴元峥看着老农焦急的模样,勉强笑了笑。
“老丈放心,我没事,就是受了点小伤,过几日就好了。”
“小伤?”
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青年挤了过来。
他是城郊的猎户,去年进山打猎时遇到了熊瞎子,是巡逻的羽林军救了他。
“裴大帅,您可别骗我们!您看您脸色白的,是不是伤得很重?要不要我们抬您?”
“不用,不用。”
裴元峥摇了摇头,“有羽林军和影卫护着,我没事。”
“大家都散了吧,该忙活忙活去,别耽误了生计。”
可百姓们哪肯散?
有人跑回家里拿了草药,有人端来了热粥,还有人找来了干净的布巾,都往马旁凑。
高长恭看着这一幕,原本严肃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柔和。
他朝着百姓们拱了拱手,“多谢诸位乡亲的关心,大帅的毒我们会想办法解,大家放心。只是现在得赶紧把大帅送回府,还请大家让条路。”
百姓们这才缓缓往后退去,让出一条通道,却依旧跟在队伍后面。
有人还在低声念叨:“裴大帅可得挺住啊!
”“要是需要帮忙,您尽管开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