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房在院子的最角落。
屋顶盖着的瓦片有几处已经坍塌,门是用粗木做的。
此刻正虚掩着,门缝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,还隐约传来“沙沙”的声响,像是有人在里面翻动东西。
他抬手示意影卫们停下,自己则猫着腰,借着假山的遮挡,悄悄靠近柴房。
离柴房还有几步远时,一股混杂着霉味的泥土气息飘了过来。
不是新土的腥气,而是常年埋在地下、带着潮气的陈腐味道,与柴房本该有的干燥柴火味截然不同。
赵坤心里咯噔一下,手指下意识攥紧了腰间的长刀。
这味道不对劲,像是常年封闭的地下空间刚被打开,绝非临时挖土能散出来的。
他放缓呼吸,借着廊柱的阴影,悄悄挪到柴房窗边。
窗纸早已泛黄破损,他透过破口往里看去。
柴房内果然堆着半屋干枯的柴火,捆柴的麻绳都已脆化,显然是常年没动过的旧物。
但柴火堆旁的地面却透着异样。
那里铺着几块青石板,此刻有两块已被挪到一旁,露出下方黑漆漆的洞口。
洞口边缘的泥土结着薄痂,一看就是早年挖好后又用石板封了多年,绝非临时开凿。
两个穿着黑色劲装的汉子正背对着窗口站在洞口边,手里握着长刀,肩背绷得笔直。
眼神警惕地扫过柴房门口,连呼吸都压得极轻。
这姿态,不是临时看守,倒像是守了许久的“死岗”。
“都统,是老地道!”
刚才那个跟着的影卫也凑到窗边,压低声音,指尖指向洞口边缘的石缝。
“您看那石缝里的蛛网,都结了好几层,肯定是早年就有的,元晖这是早留了后路!”
赵坤点点头,目光扫过柴房角落。
那里堆着几个破旧的木箱子,箱盖敞开着,里面空无一物,只有一层厚厚的灰尘。
显然元晖的人刚才在这里翻找过什么,大概率是开启地道的机关或照明用的火折子。
“铁铲是旧的,蛛网没被完全破坏,说明地道是早就备好的,只是今晚才打开。”
他声音压得极低,回头对身后的影卫们吩咐。
“你们分两队,一队守在柴房门口,一队绕到后院墙根,防止里面的人从地道另一头逃了;我进去探探,等我摸清楚里面的动静,再发信号动手。”
说着,赵坤从靴筒里摸出一把短匕。
指尖在匕刃上蹭了蹭,确认锋利度后,轻轻推开了虚掩的柴房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