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夜。
一封奏折出现在宣武帝面前。
以纪长风为首的十几位官员,联名上奏,陈词慷慨激昂,坚决反对七公主联姻。
宣武帝眉心蹙紧,以为是七公主拉拢了朝臣推拒和亲,心下不悦。
却不想奏折上白纸黑字写着,七公主屈尊驾临纪家,是为了劝纪长风保重身体,不要再为了她出言奏上,更言明愿意为了社稷百姓远嫁异邦。
“这孩子……”帝王冷硬的心肠蓦地一软,撂下奏折往重华殿去。
夜露沾衣时分,宣武帝在殿外摆手止了宫人通传。
透过半卷的珠帘,见到女儿孤坐在菱花镜前,手中握着一支褪色的绢花,正是先皇后生前最爱的海棠样式。
“母后,您临终前说,父皇肩挑江山,有万般难处,儿臣身为公主,要好好孝顺父皇,为父皇分忧。”
她轻抚绢花,啜泣声飘进帝王耳中,
“若能用一桩婚事换边关十年太平,儿臣愿意,只是一想到再也不能在父皇跟前尽孝,再也不能祭拜母后,儿臣的心如刀割……”
宣武帝心头猛地一刺,当年发妻病榻前,他亲手将这支绢花别在女儿鬓边,承诺必为她觅得佳婿。
如今那海棠早已褪尽鲜妍,一如他日渐消磨的父爱。
想起与先皇后青梅竹马之情,想起二人并肩执手十数年,又想到曾经对妻子女儿的承诺,帝王坚硬的臂膀沉了沉,那双惯常凌厉的眸子泛起红